男人繼續望著她,那眸中的眼光漸漸柔和,終於帶著一抹笑鬆開了她的藕臂,心裏也在宣布著,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轉身,卻沒有任何的留戀,即使他想要,也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她絕對不會影響到他的思維他的奮鬥目標,她也隻會是他生命中的一個小小點綴罷了。

一個妓子,即便再美,也不過是個妓子罷了。

暮蓮澈如風一樣轉瞬間就消失在了芸若的屋子裏,帶走的也是他帶進來的那番喧鬧。

屋子裏,終於又恢複了寧靜,芸若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幸虧那冷冽的男人隻望過她的臉,倘若他望向她身上的被子,那麼難保不讓他發現被子裏多出的那另一個男人,此時想來,剛剛還真是凶險萬分,而她還真是要慶幸了,慶幸自己的一張臉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可是眼下她還要解決了身邊的男人,這樣想著,她的身子便拖著被子向著床裏閃去,既然已經脫離了危險,被子裏的男人就要離她遠一些才是。

這樣的安靜明明就是安全了,可是那男人卻依然一動也不動的躺在芸若的床上。

有些惱怒了,“喂,救也救了,你不能再賴在我的床上。”她低吼著,一點也不溫柔的催著男人下床。

可是她的聲音除了在床帳中不停的回蕩之外,被子下的男人卻沒有任何的動作,依然還乖乖的躺在那裏,芸若的火氣更大了,“你到底下不下床?”這蝶戀水榭的女子更多的是邀請男人上床,卻唯有她這麼一個是例外。

倏地一把抓起被子,把男人徹底的曬在了空氣中,芸若這才發現了不對,眼前,男人似乎是昏過去了,她輕輕的有些害怕的探過手去,輕觸上那一動不動的男人的鼻間,男人的氣息猶在,卻是微弱的可怕,果然,男人昏過去了。

芸若暗叫著倒楣,這樣一個美好的夜居然就被這臭男人給打發掉了,掀開了床帳上的輕紗,仔細的查看著男子身上的一切,這才發現他的手臂上居然還插著一把刀,那刀顯然已入了骨頭裏,否則也不會穩穩的插在那裏,天,這會是怎麼樣的一種疼痛,可是從他進了她的屋子裏到現在少說也有兩盞茶的功夫了,她居然從未聽到他低哼過一聲。

沒有點燃蠟燭,因為她怕到看見那鮮紅的血色,隻要看不見她便不怕,見了,她隻怕這屋子裏下一刻昏倒的就是她了。

下定決心她閉上了眼睛掐著那男子的人中,要死也要死到外麵去,絕對的不可以死在她的屋子裏。

一陣輕輕的蠕動,男子堅強的似乎又活過來了,“我要怎麼幫你?”看著他手臂上的那把刀,芸若沒好氣的說道。

這一夜,她倒楣透頂了。

“拔……拔刀……”男人終於顫抖著說出了這兩個字。

芸若卻搖頭了,她怕。

男人慘白的一張臉在窗外送進來的清幽月色中隻更加的飄渺,卻是強擠出了一絲笑,“那麼,你想讓我死在你的床上嗎?”

“啊……不……”她低呼,為著男人居然在頻死的狀態下還開著的玩笑而嚇倒。

“那就拔吧。”咬了咬牙,他終於吐字清楚的說完了這四個字,那眸子中清亮的眸光卻仿佛給了她無邊的鼓勵和力量一樣。

知道再也逃不過,芸若抖著手臂,慢慢的向著那刀把而去,眸子卻已悄然的闔上,因為,她怕……

可是那不住抖動的手在觸到刀把的時候隻抖得更加的厲害了,於是,刀還沒有拔,卻讓男子禁不住的又皺了皺眉頭,那放在刀把上的她的顫抖的手隻讓那刀紮得他的皮肉更深更痛了。

“鬆開。”一聲低喝,她的玉手再多停留一下,隻怕他又要昏過去了。

咬著牙挺著,看到她終於反應過來而慢慢的抖著手離開了那刀把時,他眉頭的輕皺這才散去。

疼痛依舊在,男人緩緩的移動著另一個完好的手臂,然後那一隻大手堅定的放在了刀把上,芸若呆呆的望著他的動作,驚懼的甚至連動也不會了。

男人的手已經握在了那刀把上,卻在動手之前輕聲道,“我拔下了刀之後,你便掏出我懷裏的兩包藥,一種粉沫狀的就撒在這傷口上,另一包裏麵的藥丸就放在溫水裏調勻了讓我喝下,這樣我就不會死在你的床上了。”那抹笑依然還掛在他的臉上,這一刻芸若才看清楚了他與剛剛追捕著他的那個男人似乎有著那麼一些象,是的,真的有些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