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柸這方出城行進三日,尚未走出北地,與那蟄伏半路的閣中殺手打了照麵。
著實令人吃驚的是,右羽子言非也在北地。他親自帶人來搶奪自己的手下。
對方實力不容小覷,胥桉郢難得上了陣。當時宋西原武功盡封,左柸將她禁錮在身邊護住。竺衣看雙方陣勢劍拔弩張,緊張得不時張望男人的馬車。怕她被誤傷,仇水強行押了她退到人後。
這邊才拖住了竺衣,那邊初臨又跑了過去,自覺拔劍守在馬車前。
兩方交手,廝殺激烈。那子言非是個狠角色,落海劍法耍得遊刃有餘,劍光略過,殺氣十足,殺傷不少被劍氣波及之人。
胥桉郢作為狐牙鏡正牌大公子,鏡雙生練得爐火純青,與人交手時身形極快,一招一式動作迅捷到使人分不清虛實,常看到兩個身影交替進攻防守。
二人對招數回合,難分輸贏。隨著雙方傷亡之數愈增,始終不見宋西原出來的子言非冷眼一瞥馬車,口中打起一聲清亮的噓哨,車內的宋西原即刻頭痛難忍地尖叫起來,同時猛地掀開了車簾。
左柸見狀,長臂一伸攬住了女人。尚在交手的子言非不屑地挑起嘴角,口中又吹起了哨聲,宋西原聽那哨聲過,腦中似有萬千蟲蟻噬腦,左柸心疼地阻擋她猛擊頭部的動作,捧住她痛到猙獰的小臉,不住地喊著她。宋西原咬破了唇,瑞鳳眸中垂落大顆淚水,她看著左柸,慢慢安靜下來,最後癱軟在男人懷中低聲啜泣,“不要吹了……右羽大人……”
左柸為她輕柔顳顬,喚人去叫竺衣來。初臨聽著車中的動靜,急忙大喊竺衣。
子言非又一次躲過胥桉郢的攻擊,看了看那晃動的馬車,算著時間再次吹噓哨。
稍事緩解了痛楚的宋西原瞬間疼痛蔓延四肢百骸,再難忍受,她央求著左柸跳下車來,跌跌撞撞地向子言非那方走,左柸攔住她,餘光看到正趕來的竺衣,叫了聲“竺姑娘”。
見好戲登場,子言非躲過胥桉郢重重一擊,咧開嘴,自袖中漏出護腕冰弩上了弦,徑直射向宋西原。宋西原眼角通紅,怔怔看著那飛來的數枚冰箭,子言非及時噓哨,她如接收指令般迅疾閃身,拉了左柸擋於身前。
她不知,左柸早於她發現異常,正待抱她飛身躲開,突然被她猛地拉住,輕功起得晚了些。
跑來的竺衣見狀,心瞬間跳到了嗓子眼,大喊道:“亭嶼小心!”
然,為時已晚……
那細短的冰箭直直射中左柸的左腹。
男人悶哼一聲,絲毫未猶豫地抱過宋西原飛向竺衣,落地後他急聲道:“速查她體內是否有蠱,對方可以控製她……”那冰箭淬了劇毒,說話間他已經慢慢滑倒在地。
竺衣傻了,猛地拉開痛苦中的宋西原,去抱地上左柸。初臨慌張地查看宋西原,被竺衣吼著幫忙送左柸進了她的馬車。
子言非趁勢飛身而來要奪人,胥桉郢迎上前攔截。將左柸放在小榻上,初臨急急跳下車去看宋西原。文希已經扶了她過來跟著進了竺衣車中。
路麥、歡七被人纏得吃緊,隻有師喬於打鬥中退身出來,一看主子受傷,慌張不已。竺衣讓他去拿布,他依言去找。
竺衣將左柸的衣衫拉開,小心地揭起傷處的衣物,那冰箭僅有半指長,大半沒入左柸腹中,因遇人的體溫正慢慢消融。看左柸傷口流出的血液幾近黑色,她一邊為他撕扯衣物止血,一邊叫喊著“亭嶼”。
沒有了哨聲,宋西原清醒不少,看躺在榻上雙目緊閉的男人,她一把握住他的手勉強鎮定下來,見竺衣慌亂止血,她道:“止血無用,這冰箭上有潮參毒,侵入人體極快,須立即清毒。”
竺衣聞言,抖著手取了腰間蠱瓶,抓出三隻禁殤蠱小心地放在左柸傷口處。蠱蟲因毒性劇烈,掙紮了一會兒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