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會負責柔妃的喪事,但是還要你在身邊將柔妃素日喜好的一一告訴我,這些日子便呆在本宮身邊吧。”
清泠跪在地上似乎是受了一驚,悄悄抬眼看了一眼躺著的柔妃,終究是低了身子磕了個頭,道:“奴婢定當為娘娘盡心。”
“我不同意!”朱顏在看到南星屍體的時候就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說話的同時已經快速的掠過去,衝著千眠的臉就是一巴掌,但是這次千眠卻已經利落的躲了開,流焰稍慢一步,將朱顏的手緊緊攥住了,喝道:“你這是做什麼?”
“流焰哥哥!”朱顏的眼睛又是氣又是淚水紅的幾乎要滴血:“這個賤人殺了南星姐姐!她是你的妃子啊,你怎麼能讓這個賤人為她治喪?!你是想讓她在天之靈也不得安息不能轉世輪回嗎?你怎麼這樣狠心?”
“南星的死與她沒有關係。”流焰依舊是抓著朱顏的手,不過再看到千眠無事後已經鬆開了幾分,但是聲音依舊是隱忍的怒氣:“不要在鬧事,否則就去雨凰閣呆著思過!”
“你要罰我?就因為這個賤人?!”朱顏聞言瞪大了眼睛,淚水迅速聚集在眼眶中,卻是強忍著不讓它落下,片刻後她忽然轉向千眠,罵道:“你這不得好死的賤人!都是你把好好的一個妖界害成這個樣子的!我詛咒你不得好死,詛咒你腹中的孩子永世不被妖族承認!你記住,隻要我在這妖界一日,你便一日不得安寧,我……”
朱顏的話還沒有說話,身體已經軟倒在了地上,流焰單手拖住她的身體,道:“你的詛咒不會成真,眠的孩子一出世便會是妖界的儲君。”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看千眠,對於千眠來說卻已經是最好的承諾;他亦沒有看屋中的任何人,但對這些人來說,這句話已經決定了他們的未來。
流焰將朱顏交給旁邊的一個侍人,吩咐他將她帶回雨凰閣,再加上一句“無事不必外出”的教訓,便轉過頭來看著千眠,猶豫了一會兒,卻還是被她搶了先。
“王上不必猶豫該不該問我是否受傷,本宮,”千眠說到這裏似乎是玩味了一下這兩個字,而後又道:“又不是傻子,知道會躲開,當然沒事。隻是朱顏姑娘,王上真的打算禁她足嗎?柔妃娘娘歿了她應該會很想過來守著的。還是說……王上當真狠心至此?”
流焰似乎已經被她的多話弄得很是煩躁,但還是解釋道:“隻是讓她無事不必出來罷了,南星的喪儀自然是要過來的。”
“那便好。”千眠點了點頭,竟然是盈盈一拜,恭恭敬敬正正經經的道:“臣妾覺得王上跟柔妃應該還會有幾句話要說,便先告退了。啊對了,”千眠抬起頭來,臉上似乎已經戴上了南星的那張微笑的麵皮,笑的正經而疏離:“柔妃娘娘的喪儀過後,臣妾想要回去一趟。”
流焰的眉已經又皺了起來:“為何?”
“臣妾的皇兄快過生辰了。況且曙國出了這樣大的事情,臣妾總該回去看一看的。”千眠微拋出兩個理由,但似乎並不等待流焰的允許。隻自顧自的接著道:“腹中的孩子臣妾會照顧好,王上最好應允臣妾,您應該知道,臣妾想做的事是一定會做成的,就算下場是魚死網破臣妾也都會死腦筋的去碰一碰。”
“眠!”流焰似乎已經忍無可忍,他上前想要去拉千眠的手,低聲道:“我想我們需要把話說清楚……”
“該說的話自然都已經說清楚了。王上此時該對著的,是柔妃不是臣妾。”千眠不露痕跡的躲過流焰伸過來的手,退後幾步又拜道:“臣妾告退。”
“你當真以為,本尊會為了那一個命理之說便將妖界的生死存亡都押在上麵嗎?”
流焰的聲音從後麵跟過來,千眠略略停了停步子,卻是在等身側的那個小婢將自己身上的裙裾整理過來,看她有些慌亂的鬆開了手,千眠又自己伸出手去扯了扯,似乎是滿意了,才道:
“妖王大人自然是不會將妖界的存亡寄托在我一個人類身上,妖界對於妖王大人重於泰山,臣妾區區一人又怎麼可以比擬?”
自始至終甚至連頭都沒有回,流焰看著她決絕離去的背影,生平第一次竟有了挫敗感,再看暖香塢中侍人一副哀戚又恐懼的麵容,更是怒上心頭。他閉了閉眼睛靜下心神,再睜開時墨綠的底色上似乎已經染上了嗜殺的冷冽之意。
“讓紅狼一族過來慶賀的首領都要清心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