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1 / 2)

“我守著我的身體,就是守著我的心,我不願意愛陛下。”

“娘娘如果不愛陛下,又何來守心一說,要用上守心二字,就說明這顆心早就不屬於娘娘了。”

王容與在床上閉上眼睛,和無病在浴室談話的最後由她生硬的鑽入水下避而不談為結束,但她知道,無病說的沒錯。

她如果真是把陛下當頂頭上司,房事也是工作中的一種,就是她最不情願的做的那種,但是不做就沒工資,她做不做,她還是要做的。但是她任性的選擇不做,一次可以拖,兩次可以拖,甚至三次也可以拖,但是最後呢,總有拖不動的那天,或者上司知道你是故意不做這件事。

根本不是你推辭說的那一二三個理由,就是你不願意做,你不想做。

如何能讓人不勃然大怒。

她從她的角度出發,她實在無法和別的女人共享丈夫,借身體差不同房,是她認為的兩全之策,她自認為除了這一點,其餘她做的無法指摘。

但自己看自己,有時候會看不清楚。

從旁觀者看,三嫂怕痛怕生孩子所以不和三哥同房,本質和她有什麼區別?因為是三哥的媳婦,所以她站在三哥的角度覺得她不可理喻,那陛下的妹妹,知道了這件事,是不是一樣覺得她不可理喻?

三嫂不要平妻貴妾良妾,隻是擔心這些人影響自己的地位,畢竟以後就是她們有寵有子,她空有大婦名頭,仍舊不會好過日子。

她現在對陛下的後妃一視同仁,歡迎她們爭寵,何嚐不是因為知道自己地位穩固,如果地位不穩,她還會如此淡然嗎?

她做了皇後,她能做廢後嗎?

對陛下而言,每日裏笑對著他的人,原來從心裏鄙夷他,不願意和他親近,恐怕他的生氣,更在三哥之上,畢竟三嫂沒有像她,還假惺惺的裝作他們很好。

王容與盯著帳頂,知道今夜無法入睡了。

第二天醒來,精神不濟,眼下青黑,無病過來跪著,“我昨日逾矩了,娘娘責罰我吧。”

“你起來。”王容與說,“這事與你無關。”

“若不是我說了那些話,娘娘也不至於休息不好了。”無病說。

“感情你這是來討賞來了?打量你說的很有道理是嗎?”王容與故意道。

無病知道王容與是和她鬧,隻看著她說,“娘娘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娘娘。”

“但是你該說的都得說,以免以後我走岔了也不會回頭怪你。”王容與說。

“不管是風裏雨裏,我隻跟著娘娘走。”無病淺笑道,“有我陪著娘娘呢。”

王容與捏她的手,“那還不起來,我隻要一個站著陪著我的人,不要一個跪著陪我的人。”

妙容一雙巧手,在王容與臉上略施粉黛,便能遮掩疲態,王容與喜道,沒有你可真不知道該如何辦?

從兩宮請安回來,顧言晞問她,今日可要去乾清宮接榮昌公主,順道和陛下一起用餐。榮昌由陛下親自啟蒙,但是王容與並不是每天都去乾清宮,榮昌是每次都要和陛下用完一頓飯或者點心才會回來。

王容與沉吟片刻後說,“今日讓陛下送榮昌回來吧,都在坤寧宮用餐。”

李肱去乾清宮傳信,顧言晞和芙蓉等人就下去安排等會陛下過來用膳的事宜。王容與讓人把她去年釀的酒起出來,餐具用遠朋坊新送進來的水波紋的。

娘娘許久沒有閑心這樣迎接陛下了,坤寧宮上下都喜氣洋洋,打足了精神,方方麵麵都做到最好。

朱翊鈞牽著榮昌來坤寧宮,看見這架勢便笑道,“今天太陽是從哪邊出來了?梓童今日有這麼好的興致?”

“陛下這是在責怪我憊懶嗎?”王容與問。

“不敢,不敢。”朱翊鈞笑說,“梓童興致高,朕也跟著高興。”

等上酒來,王容與親手給朱翊鈞滿上,朱翊鈞說,“莫非今日有什麼好事不成?”

“有個好消息告訴陛下,等吃完飯再說。”王容與說。

但是到底沒有說成。

飯吃到一半,鹹福宮來人報喜,鄭妃娘娘有孕了,朱翊鈞大喜,王容與對朱翊鈞說,“用完膳,陛下去鹹福宮看看鄭妃吧。”

“好。”朱翊鈞說。

等送走朱翊鈞,榮昌也去休息,王容與怔怔坐著,突然對無病笑道,“你看,有些事錯過就錯過了,再想接上趟,也總有各種意外,不會事事讓你如意的。”

“娘娘有意,改日再和陛下說就是。”無病說到。

“不用改日,也不用特意,哪天他想到了就說吧。”王容與苦笑,“看來是真喜歡他了,不然不會因為一個改變,都想充滿儀式感的,正式告訴他。”

“陛下是九五之尊呢,娘娘喜歡陛下,也沒什麼稀奇的。”無病說。

“我若能因為他的身份就喜歡他,早就沒有這麼多糾結了。”王容與說,她歎氣,“陛下對我還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