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沒找到酒店就餓暈了。
這句惡意滿滿的話他隻在嘴邊過了一道,沒出口。
徐星眠下意識想不用,可胃裏的空乏感牽連著四肢開始無力。她鬆開稍抿的嘴唇,伸手從鐵盒中拿了兩塊糖。
女孩的手指纖細,指尖透著淡淡的粉,指甲染成和禮裙搭配的淡紫色,細枝末節處都精致的過分。
霍承驍手肘抵住吧台沿,身體微微前傾,兩人間的距離瞬間被拉近。
他垂眸凝著那雙手撥開糖紙,視線下移定格在那雙白皙的腳上。
徐星眠抬頭,猝不及防撞入一雙漆黑的眼瞳中。偏這人沒任何反應,直勾勾盯著她也不覺得有任何不妥。
霍承驍覺察出她的警惕,勾唇輕哂,“孩兒,出門記得穿鞋。”
他的語氣十分像叮囑五六歲不懂事兒的妹妹進沙坑刨土前別紮腳,弄得徐星眠又羞又囧。
“知道了!”
她頷首,下巴微低,收起宴會上那股淩厲不服輸的勁兒,可愛得要命。
霍承驍目送女孩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好整以暇直起身。
老爺子的電話追過來,開口罵他不肖子孫,親爺爺的生日賀不等結束躥得沒影,不知道的還以為趕著去結婚。
他左耳進右耳出應付爺爺,懶散念叨一句。
“老頭你想得還挺美,哪來的孫媳婦。”
霍老爺子的聲音中氣十足:“那你就打一輩子光棍!等汀汀孩子出生了,看你這個做舅舅的害不害臊!”
-
徐星眠躺在快捷酒店的床上,洗澡後隻穿著吊帶背心和打底褲。
浴室中懸掛的女士浴袍沾染了上一位客人遺留下的不明液體,琉璃台上還有幾根未清理幹淨的長發。
可能是困極了,顧不得不盡人意的住宿環境,徐星眠再次醒來已是清晨。
手機訂下的鬧鈴不停響,白皙的胳膊慢吞吞伸出來拿到手機,不等關閉鬧鍾就連帶著手機一並縮回棉被中。
又過了十分鍾,她睜眼望向花板,發呆醒神。免不了宿醉後的頭痛欲裂,清醒好一陣子才緩過神。
早上八點鍾有微經課,教授太嚴厲不準遲到。
徐星眠去教室前回了趟宿舍,穿著一條晚禮走在學校裏不出的怪異。
來到教室,顧梨早已占好位置衝她招手,“星星,這裏。”
“昨你沒回宿舍,導員正好突擊查寢。還好我機靈,你準備辯論賽在露台背發言稿。”
徐星眠從背包裏拿出課本和筆袋,“昨晚忘記和你生日快樂。”
顧梨唇角漾開笑,“沒事兒。”
微經課的老教授博古通今,性格有老學究的嚴苛通性,在他那裏不存在任何交情分數,即便出勤率百分之百,最後期末考試差一分他也會給你掛科。
徐星眠的成績在國經貿專業算是拔尖,但凡上過專業課的老師對這個姑娘印象大多不錯。
老教授即興出了一道題,要求大家用宏觀加微觀的知識分析,範圍不限於他的微經課。
——“試論述環海國際成功的因素。”
老頭善於揣測他們這些人的心理,拋出一個極誘人的誘餌:“若是哪位同學答得不差,這學期的平常分我給他滿分。”
上世紀末,環海國際做貿易起家,公司創立在爺爺輩上,傳到徐星眠父親手中以為能風平浪靜經營,然而前些年高層內部出了內鬼使得業績滑坡瀕臨破產。
要不是她親哥哥有足夠淩厲狠辣的手腕,這環海國際早已易主改姓。
也正是因為她的哥哥,父母眼中好似隻有那麼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