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順利進入宛城,持印信找到軍需官核對完糧草數目,軍需官給他們安排好了吃食和住所。一路辛苦,士兵和運糧的壯丁們都巴不得吃頓飽飯洗個澡美美的睡一覺。
臨走前,那個屯長問軍需官道:“大、大人,大都督不在城、城中嗎?”
軍需官開始聽到他話結結巴巴的,以為是沒見過世麵害怕,有些瞧不起他,後來知道他是生口吃反倒有些同情他了。看這個人孔武有力,談吐間也是頗有些過人見解,本來放在軍中若得機會是有可能闖出一番功名的。可惜,他出自寒門,又有口吃的毛病,三十多歲了依然隻能在屯田兵中當個的屯長,碌碌無為。
軍需官耐著性子回答:“大都督外出巡視去了,不過應該這幾日就回來,有事嗎?”
他微微一笑:“沒、沒事,隻是聽、聽聞大都督當世英才,若、若是能有幸見一麵,實在是在、在下的福氣。”
軍需官:“大都督何等位高權重,日理萬機,莫是你一個的屯田兵屯長,就算是我,平日能見到大都督的次數也是寥寥無幾。”
屯長回道:“能遠遠瞧、瞧上一瞧,也是極、極好的。”
軍需官:“若是你運氣好,明日大都督就回宛城,讓你碰上了,倒是有機會遠遠觀望。”
道了聲謝,告別軍需官,這名屯長帶著他的屯田兵到了住所休息。長途跋涉,每個人都很疲勞,吃飽喝足之後,他們衝了個澡回到驛舍很快就鼾聲震。
第二,吃過早飯,略作休息,他們就集合準備回汝南。屯田兵苦,屯田的土地離不開人,他們沒時間耽擱太久。好在糧草運達後,回程時沒有負累,路上比較輕鬆。
百名屯田兵列好隊伍在前,向城門走去。快到城門時,突然一名傳令兵從城外騎馬進城,舉著旗幟大喊道:“大都督歸城,閑雜人等淨街避讓!”
那名屯長聞言,急忙下令所有屯田兵退到一旁。沒過多久,隻見從城門處魚貫而入一支隊伍,步伐整齊,沉穩厚重。居中一人,身材高大,鷹眼如炬,端坐在馬上,睥睨一切。
“大都督!”
“大都督!”
司馬懿在宛城開府治事多年,頗得軍心民心,一見到司馬懿,周圍的百姓都叫了起來。
屯長身旁一個士兵聲問道:“大都督的兵看起來好像也沒什麼過人之處啊,連一點殺氣都沒有。”
屯長瞪了他一眼:“你、你懂什麼?大都督的親兵都、都是屍山血海中搏殺出來的下第一等精兵,見慣了大風大浪,氣息內斂。如同利劍,平時在劍鞘中隱忍不發,一、一旦出鞘必殺人見血。”
來奇怪,他激動之下一口氣出這麼多話竟然比平時要流暢的多。
“咦?這隊屯田兵竟然不像平日所見的那樣雜亂。”司馬懿這種戰場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統帥,本就感覺靈敏,何況路旁的屯田兵離他並不遠。他注意到聲音後就向這邊看了一眼,發現這群屯田兵雖然衣甲不整,但個個腰杆挺直,隊列有序,心裏不由得一陣詫異。
“籲~”司馬懿拉住韁繩駐馬而立,手持鞭子指向那名屯長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屯長受寵若驚,不過片刻之後就恢複了清醒,急忙上前行禮回道:“回大都督,、人南陽鄧艾,鄧士載,在汝南屯、屯田兵中任屯長。”
司馬懿以為他是被自己嚇得,才會話斷斷續續,安撫道:“你無需緊張,我剛才隻是聽到你對於兵事似乎頗有見解,才隨口一問。”
鄧艾回道:“、人生口吃,並非緊、緊張。”
司馬懿奇道:“竟是這樣,無礙,大丈夫立於世間,憑的是真本事,並非一張嘴。鄧艾,我且問你,這些都是你帶出來的兵?”
鄧艾見司馬懿並不因為他口吃而輕視,心下感動,如實回道:“謝、謝大都督,人自、自幼便喜歡舞刀弄槍,看兵書戰冊,琢、琢磨山川地理(《三國誌》記載:每見高山大澤,輒規度指畫軍營處所,時人多笑焉)。屯田之、之餘,閑暇無事時常帶、帶著兄弟們一起操練。”
司馬懿撚須笑道:“嗯,不錯!你帶出來的這些兵可比一般的屯田兵強得多。”
鄧艾謙虛回道:“大都督謬、謬讚,鄧艾不敢當。”
司馬懿點點頭:“鄧艾,我且問你,如今朝廷調本都督去西線抵禦蜀賊,你可願隨我一同前往嗎?”
鄧艾驚呆了,他自己一生夢寐以求的就是得遇明主,施展抱負。可惜因為出身貧寒,多年來一直默默無聞,沒想到今初次相見大都督就這麼抬舉自己,他慨然應聲道:“為大都督赴湯蹈火,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