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樣廖妄生終究是走進了內城,走過厚長的城門,映入眼簾是與幽玄城外城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場景。
城內兩邊的建築布局對稱而不呆板,舒展而不零散。以風羽所看正麵前遠處的一座大殿為中心,兩邊均衡地布置各式建築近二十座,無論是依山而建還是房屋獨立,均玲瓏別致,疏密合度。其中有四座樓閣對稱排列,如眾星拱月一般擁護著中心的大殿。
但最令廖妄生驚訝的不是這個,而是像這樣的大殿一共有六個,由於是城依山而靠,故而一殿與一殿高,一殿比一殿大,而殿旁的樓閣也越發的富麗堂皇與宏偉。
“一般從外城進來內城的,隻能在這執事殿四周而落,其餘五殿之上皆不能由外人所望。”
幽未名平淡地完後,丟下一枚青玉在廖妄生手中,便幾步走到那所謂執事殿中消失不見,速度之快就連廖妄生都沒來得及反應怎麼回事。
“喂!”
廖妄生正準備叫住幽未名,卻早已不見他的身影,依稀在更高一處的殿旁還能看到人影,最後便再也瞧不出丁點痕跡。
這塊青玉翠綠無比,是一枚好玉,對陽光而照還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幽字,幽字的微末之處還有細的二字,未名。
這一看就是幽未名的貼身玉佩。
他是真不怕我拿他這枚青玉為非作歹嗎?
廖妄生無奈的想道,雖不知這塊青玉陪伴了幽未名多久,但如此輕易就能把這塊青玉教給一個陌生人身上,廖妄生還真是不得不服,世上敢這樣做的人恐怕也沒有幾個。
感歎總歸是一時,幽未名既然敢給,那他廖妄生就斷然沒有不敢用之理。不過現在,廖妄生最想去的就是這半幽酒樓。
……
……
幽人閑望封中地,好為吾皇起白雲。
廖妄生望著這半幽酒樓的門聯,微微眯起了眼,這門聯中的意思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廖妄生繼續抬頭望著這唯一坐落在懸崖邊的酒樓,輝煌氣派的大門自然不必多,這酒樓的牌匾就頗有意思,是由一塊玉石所雕刻而成的牌匾,半幽二字在牌匾之上瑩瑩發光。
五層樓的酒樓外皆有玉琉璃所製的欄杆所護,可欣賞幽玄城外城的景色,也可以欣賞這本身就像一個藝術品的半幽酒樓。
走進半幽酒樓,誇過略高的門檻,進門首先看到的便是由精美玉石雕刻的曲尺台,站在曲尺台後的是一身儒袍溫文爾雅的男子,隻是這酒樓的大堂卻是十分冷清,隻有零稀落錯的幾道人影,不過這滿堂的桌椅看材質皆是梨花木。
廖妄生注意到了這位看似酒樓老板的溫文爾雅男子,這名溫文爾雅男子同意也注意到了這個少年,或者注意到了這個少年手中的玉佩。
“您是?”
未等廖妄生先開口,這位溫文爾雅的儒袍男子便已經來到了廖妄生身邊,臉上掛著和煦的笑意輕聲問道。
“我……”
廖妄生正思考著用什麼名字的時候,眼角忽然瞄到了一處角落的桌子旁的一個人。
一身白衣勝雪,相貌堂堂。
最關鍵的是這個人與他在白王府中所見雕像中的人竟然一模一樣!
這萬不可用趙羽這名,那便隻能用風梧這名來掩蓋一二,正當廖妄生想到這時,他眼前這位溫文爾雅男子卻輕道“既然客官不願意透露姓名倒也無妨,隻是不知要去幾樓休憩打尖?四樓五樓皆有包廂,不過五樓僅有三座包廂,四樓卻有六座包廂,不知客官您要幾樓包廂?”
“四樓吧,不知需要多少錢?”
廖妄生見這客棧老板不強行打聽自己名字,倒也樂得如此,一聽高樓還有包廂不由得思慮了一會開口道。
“錢自然不需要,隻需要你手頭這塊青玉即可。”
溫文爾雅的男子搖了搖手指,又指了指廖妄生手心的那塊青玉開口道。
“……這塊青玉不是我的,恐怕不行。”
廖妄生見這客棧老板意有所指這枚青玉不由得心頭頗生疑惑,搖搖頭將這枚青玉放在身後道。
“客官莫要害怕,這枚青玉我並不會要他,隻是您住這酒樓需要這枚青玉作為憑證,此外你在這酒樓吃喝一切皆是免費,您走時這枚青玉自會還你。”
溫文爾雅的男子十分耐心的解釋道。
“這世間還有這等好事?”
“除了此地,這世間哪裏都沒有這等好事。”
溫文爾雅的老板臉上依舊掛著和煦的笑意,廖妄生心中權衡片刻便將這枚青玉遞給了這客棧老板。
幽未名將這枚青玉給了廖妄生自己,想必幽未名知道這枚青玉會給廖妄生自己帶來一些幫助,更何況這裏是幽玄城,按照夏青的法,幽家便是這幽玄城第一大家,這枚青玉就算被人拿走了,幽家自然也有方法把他弄回來。
“果然是他的玉佩。”
這位溫文爾雅的老板將這枚青玉在手中略旋觀看片刻,臉上和煦的笑意已經變成了略帶點誇張的笑意。
“四樓,甲號廂房,客官請自便。”
一枚精致的玉牌出現在廖妄生手中,玉牌上刻半幽,下刻甲號廂,字體剛柔結合,自然舒展。
一塊青玉換成了這枚玉牌,倒也不知虧還是賺。
廖妄生心中想道,腳步順著酒樓彎曲的樓梯直上四樓,這名溫文爾雅的男子望著廖妄生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這才將這枚青玉放至手心片刻,再將手心按至一片空白的宣紙上。
幽未名三字便剛好印在紙中,就像是幽未名親筆所書一樣。
“想不到你幽未名還會將這塊隨身不離的青玉,隨手遞給一個素未謀麵家族外的少年,究竟你是不是對幽家頗有怨心,還是隻是我想多了呢。”
這名溫文爾雅的男子靜思片刻,便隨手拿起放在曲尺台前的筆墨不知在紙上書寫了什麼,隨後便叫來一位夥計,在夥計耳朵旁言語片刻,拍了拍夥計的肩膀,便讓夥計將這份宣紙帶了出去。
這一切的一切又被坐在角落的金陵王趙凱看的一幹二淨。
“你怎麼這種事總能讓我看到?”
趙遊有些無奈的輕酌一杯清酒,對著身前不知發生什麼的墨語道。
墨語聽到趙遊話,有些不太明白什麼意思,回過頭剛好看到那個客棧掌櫃在披巾夥計旁耳語一些事緩緩道“老爺,這事咱們就別管了吧。”
“若是普通的掌櫃夥計私密,隻要不惹到本王……我頭上,我自然是不管,可奈何我們是在別人地盤,不拿出點東西,別人怎麼會對我們以誠相待呢?”
趙遊悠悠歎氣道。
“可這樣會暴露我們的身份。”
墨語提醒道。
“所以你出手就行。”
趙遊眼含笑意地望著眼前的墨語。
……
……
廖妄生長這麼大為止還是第一次住到這麼舒適又幹淨的包廂,窗外能將整個幽玄城的外城一覽無餘,但如果再高一層,想必整個觀看效果會更好一些。
畢竟這四樓所看,還是有一些外城建築被山林間高大的樹木積雪所遮蓋。
但果然……
廖妄生的目光變得銳利,在這外城之中有一處湖潭極為顯眼的在一堆樓閣房屋之中。
廖妄生暗中記住這個湖潭的位置,隨後再把目光放在更遠處的裁決院,裁決院離幽玄城南門並不遠。
內城四門,外城四門。
乾,震,坎,艮。
坤,巽,離,兌。
上陽下陰。
恰好又與八卦對應,而裁決院所在之地似乎又是在南方離卦所在。
離卦一陰曰爻居中,二陽爻居外,其數三,五行屬火,居南方,色紅,離為火,為日。
宇文軒內力陰寒,水火相克,宇文軒在那裏即可不必浪費力氣壓製自己境界,也可利用然八卦錘煉內力。
但僅僅隻是如此,幽家便看不過裁決院?發布賞令讓江湖中人逼逐裁決院?廖妄生覺得這件事不可能就這麼簡單。
那個地方一定還有一些廖妄生不知道的秘密,廖妄生繼續觀看著內城,心中暗自記下一些特殊的位置,正準備看另一邊城景的時候,酒樓忽然一陣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