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沒人提出的時候,便知道才修是追隨她的護衛,而非是朋友。
不是提前知道的話,任誰會相信,曾經威風凜凜的瑞希國護國大將軍的兒子,會屈居人下。
可這些,魏夫人都沒有詢問,或是表達過一絲一毫的驚訝,全都理所當然的接受了。
那必然是因為,魏夫人早就知道自己兒子的近況,也知道自己兒子身上發生了什麼。
這些,才修隻告訴過胡疏先生,魏夫人隻能從胡疏先生那裏知道。
至於他們的來訪時間,從才修根據胡疏先生給的兩個地址,去訪問魏文舊部,很容易預測他們的行蹤到達時間。
這也是為什麼,陸錦年說魏夫人不僅和胡疏先生有所聯係,和魏文舊部間也有關係的原因。
魏夫人絲毫沒有被拆穿的窘然,坦率笑道,“傾故公子果然聰明。”
“民婦與自己這兒子分開多年,一得知兒子的消息,自然喜不自勝,看到胡疏先生的來信,早已將兒子經曆的事情,發生的轉變弄得一清二楚。”
“雖然這蠢兒子除了有了自己的目標外,性子啊,還是那麼衝動,並沒有隨著時間沉穩多少,但好在,他運氣還不錯,能遇到公子這樣的主子。”
陸錦年搖搖頭,“未必是運氣,在下也對夫人說了,我有所圖謀。”
魏夫人輕笑,“讓民婦想想,公子想圖什麼?聽說公子身邊有個極為標誌的童養夫,我家兒子樣貌雖然看得過去,可公子大約也看不上才修的性情吧。”
“而除了這些,也就隻有他是魏文兒子這點,以及,與民婦和魏文舊部的聯係?”
“公子野心不小,不知公子想要做什麼?”
沒有直截了當的因為陸錦年的圖謀而拒絕,這讓陸錦年很意外。
“夫人態度坦誠,在下本來也想坦誠的將目的直言相告,可夫人太過坦誠,反而在在下生疑了呢。”
陸錦年沉吟道,“夫人,在下最後再問一個問題。”
魏夫人點點頭,表示洗耳恭聽。
陸錦年道,“夫人,可還是想為魏文將軍報仇?”
僅僅一句話,屋子裏瞬間安靜下來,連呼吸聲都可察。
陸錦年盯著魏夫人不說話,被盯著的人亦然。
隻不過陸錦年是等著魏夫人的回答,而魏夫人,卻是發不出聲音來。
魏夫人其實不過四十多歲,並不怎麼顯老態,即便在鄉村生活多年,舉手投足間依然透著雍容和尊貴,隻是這樣的她,卻早早的全白了頭發。
“民婦……民婦……”有好半晌,魏夫人才止住身體的細顫,歎道,“民婦今日才見到兒子,還請公子通融,此事容後再議,待民婦與兒子敘完舊後,再告訴公子答案。”
陸錦年頓了頓,點頭道,“好,左右我們便是來村落裏玩的,若是夫人不嫌棄我們那麼多人吵鬧擁擠,打擾了夫人的清淨,我等便在此地尋地方住下,等夫人的答案。”
站起身後,陸錦年拱手告退,將屋子裏的空間留給這一對母子。
這是間小村落,裏麵住的都是村子裏的原住民,大多沒有空房,陸錦年他們想找的落腳的地方不容易,好在他們來時早有準備,趕路的馬車上預備著露營的營帳。
玄煦和和殷隨熟練的去搭營帳,陸昭是第一次見人搭露宿的營帳,很是好奇的跑過去搭把手,順便學習,以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陸錦年看營地的事情不需要她插手,便讓時奇遠和自己一起,去村落附近的山林裏撿柴打獵,預備野餐夥食。
時奇遠看著那忙忙碌碌撿柴的纖細身影,欲言又止。
陸錦年察覺到他的視線,轉身看向他,笑道,“有什麼問題直接問,咱們兄弟的,沒什麼需要顧及的。”
“切,”時奇遠白她一眼道,“若是無所顧忌,你會告訴我你背後的勢力到底是什麼麼?你當年又為什麼上戰場,又為什麼詐死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