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下被起伏的馬背震得劇痛。
火紅的汗血馬在石子路上飆馳,濺起細碎聲響。
我匆促轉過頭,看到了一張完美卻有些輕狂的臉,輕呼道:“蓮,你怎麼沒走?”
重蓮傲然一笑:“你希望本宮走?”
我蹙眉看著他,確定他的性格又一次大逆轉了。
汗血馬奔跑的速度越來越慢,回過頭去才發現重蓮已漸漸收住了韁繩。
我又轉過去看他,他回我一個輕佻的眼神:“凰兒,你剛才衝出來是想隨本宮一起走麼。”
或許換作是對平常的他,我可以毫不猶豫地點頭。
可是我覺得他的兩重性格根本不像同一個人。
我皺著眉,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兩岸青山綠水,悠悠早秋意。
“已經叫他們先去了,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本宮的。”重蓮的嘴角輕輕揚起,笑意越來越濃,“這樣一路走過去太無聊了。凰兒,我們來做一點好玩的事,嗯?”
我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我無所謂。”
重蓮提起我的腰,將我抱了起來,麵對著他坐下。
兩個人的距離突然變得極近,我不自在地往後挪了挪:“你要做什麼。”
重蓮解下了身上的披風,係在了我的脖子上。
“凰兒,喜歡你。”
每當他一對我說他喜歡我,不出意外,一定是想……
我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不要開玩笑,我今天不想開玩笑。”
重蓮湊過來輕聲笑了,銀蓮耳釘的光芒璀璨如星。
我眨了眨眼睛,想到這個重蓮比較好騙,討好道:“蓮宮主,別了吧,今天小的身體頗差,不宜運動。”
重蓮沒有理我,一隻手沿著我的腰際慢慢撫摸到了大腿內側。
我精神抖擻地打了個哆嗦。
這還在亂葬村的外沿。
看了看兩旁的山坡和有些頹敗的綠草,又恢複了些理智,撥開了他的手。
重蓮反手捉住我的兩隻手,將我往前一勾,身體貼在了他的身上。
像是被釘住一樣動彈不得。
他的手從披風後伸到了我的衣服中,有些涼,我不由自主地往前靠了些,一看離他近了,又弄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細長的指頭觸碰到了我胸前的突起,輕輕摩擦。
“這是在外麵,不要亂來,我沒精神和你鬧!”
“你若是不動,別人看不到。”
重蓮微微用力,捏住我的乳尖。
我咬住牙,兩隻手奮力掙紮,他抓緊我的手腕,另一隻手時輕時重地按揉著。
兩粒小珠漸漸變得硬了起來。
一道蕭索的秋風拂過滾燙的臉頰。
重蓮的手一移開,我鬆了一口氣,卻沒想到他的手又探入了我的褲頭。
“今天算了,今天就算了好不好,大哥,我不想玩這個。”
“凰兒,可是本宮就想今天……乖,聽話,聽話哦。”
他將我重重按在自己身上,輕輕撫摸著我的背,抬起我的手,不知從哪弄了冰涼藥膏,戳入了我的體內。
我痛苦地閉上眼,咬住了他的肩膀。
重蓮沒有絲毫反應,徑自解開了自己的褲子,將我抱了起來。
身下的馬有些不耐煩地踢著道路上的石子,發出嘶嘶的聲音。
我已經沒有勇氣往下看了,隻是拚命用手往下按。
惡狠狠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你要是逼我,你會後悔的!”
重蓮先是一怔,將我提得高了些,揚頭看著我,笑得極其柔媚:“是麼,本宮倒想嚐嚐後悔的感覺。”
清江繞青山。
頸間紅蓮香滿赫綻,瑰麗渾如醉。
那雙細長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的神情。
一瞬間隻覺得無比羞辱,正想著如何躲開,他卻突然將我用力往下按去。
正對著他抬頭的分身坐下,身體刹那間被貫穿。
疼痛順著體下迅速擊到了腦門,我痛苦得抬起頭,往後仰去。
周圍的景物都倒了過來,難受得想死。
重蓮伸手接住我的身子,捉住了懸在半空的韁繩。
掙紮著想讓他從我體內抽離,渾身卻像被拆散一樣失去了力氣,隻任憑異物進入了後穴,並一點一點深入,直到最後,將我完完全全塞滿。
“你……你去死吧,惡心……”
有了同一張臉竟然就對他心軟,我真是蠢貨。
重蓮挑了挑眉,下身用力頂了一下。
又是一陣劇痛。
我連忙用手捂住嘴,才把難堪的呻吟給淹沒下去。
“你動作快點,完事了就放了我。”自暴自棄擠出這句話,卻怎麼也掩蓋不住雙腿瑟瑟發抖,以及體內發生微妙的變化。
酥酥麻麻的感覺漸漸侵襲了我的神經。
身體開始發熱,想要急尋一個釋放的出口。
我不由自主地往上提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摩擦著重蓮的欲望。
抬起頭,卻剛好碰上了他有些得意有些鄙夷的神情。
霎時清醒了不少。
我咬住自己的手臂,拚命克製住自己的情欲。
汗水浸濕了我的衣衫。
異常煎熬地僵持了許久,重蓮終於說道:“你不願意動是不是?”
我別過頭去,臉滾燙到幾乎燃燒起來。
重蓮抽出馬鞭,指了指汗血馬:“那好,讓它來動。”
我的眼睛一下睜得極大,麵色變得十分難看。
“不,不要,會死人的。”
重蓮微笑著看了我一眼,沒給我說話的機會,一鞭子抽下去!
汗血馬嘶叫一聲,飛馳而去。
道路相當崎嶇,馬兒奔跑的速度還在不斷增加。
原本我就不大適應這種姿勢,這一來,後穴中插著硬物,整個身體劇烈顛簸,重蓮的分身就一次又一次地在我體內衝撞。
秋風擦著兩人吹過。
在忍受痛苦的同時,還要扯回掩蓋身體的披風。
“停……停下來……”
重蓮抿嘴笑了,又給馬加了一鞭子。
良駒追風,疾馳沿河堤。
我伸出無力的手,抱住了重蓮的腰際,才能讓自己不要晃動得太厲害。
無止境的疼痛幾乎要將我整個人都撕裂了。
心就像是要跳出胸膛,難以負荷。
我痛怛地抬頭看他,有氣無力地說:“停下來……快停……我受不住了,痛……太痛了……蓮,停下來……”
重蓮的眼神冰冷:“答應本宮,永遠不要去那個破林子。”
柔暖的風,翠綠的竹,清香四溢,美得就像童話一般。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包裹著重蓮的身體,鼻子一酸,眼前一片模糊。
我還有什麼資格去那裏。
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我答應你,我……我再也不去……”
把頭埋在了重蓮的頸項間,清醒的意識離自己越來越遠。
重蓮用力將我推直,迫使我看著他。
“林宇凰,你又在想什麼?”
四周的景色在不斷變換,漸漸的,山腳下出現了些許小房。
“你先放了我……我受不了了……”
口幹舌燥,汗水依然在不斷往外蒸發,疼痛有增無減。
重蓮伸手捏住了我的臉頰,陰森森地看著我:“不準想他,聽到沒有?”
我點點頭:“聽到了,我……不會再想他。”
話音剛落,內壁漸漸緊縮,我竟然很無恥地釋放了出來。
馬蹄落地,腰間的鳳翎劍和凰羽刀碰撞出清脆的響聲。
凰弟,擁有它們的人,可以得到幸福。
鳳凰,鳳凰。我們原本就該是天生一對。
最後終於堅持不住,昏死在了重蓮的懷中。
爹,爹爹,爹爹爹,爹爹爹爹。二爹爹!”
我甩了甩腦袋,扯了類似被子的東西蓋在自己的腦袋上,抱緊了身旁的枕頭,在上麵蹭了兩下。
“二爹爹,你好醜,你好難看。”
無視,無視,什麼都沒聽到。
“二爹爹,女孩兒臉,二爹爹,娘娘腔。”
……
忍無可忍,孰能再忍。
我睜開眼睛,立刻找到了和我同抱一個枕頭的小腦袋,在那張圓圓的小臉上狠狠擰了一下:“什麼人教你的,老實給我招了!”
雪芝扯著被捏變形的嘴巴,含糊不清地說:“素之砂姐潔教的,你介個女孩兒臉,奉開藕。”
朱砂,又是這個變態的暴力女!
我伸出另一隻手,把雪芝的另外半邊臉也拉變形了:“下次不準和她學!聽到沒有?”
雪芝的眼睛一眯,往旁邊看去,嘴巴抖了抖:“爹爹,他欺負我,嗚……”
我偷偷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手也跟著一抖。
原來剛才我抱著的“枕頭”,是重蓮。
蓋在身上的薄被子,是重蓮的披風。
然後渾身還跟著晃來晃去的,抬頭四處一看,在馬車上。
重蓮伸手理了理我的留海,表情有些嚴肅:“凰兒,你醒了。”
我一下愣了。
看樣子他是恢複正常了,我也知道他性格變化時是控製不住的,可我很想給他一耳光。
因為我下麵還在痛。
忍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話:“是啊,我醒了。”
真是沒話找話說。
雪芝用超短的小手臂勾住重蓮的脖子:“爹爹和二爹爹騎馬馬,我也要騎。”
我的臉一下漲成了番茄,一拳敲在她的頭上:“不準騎!”
雪芝把頭埋在了重蓮的頸項中:“爹爹,女孩兒臉欺負我……嗚嗚……”
我咆哮:“不準再叫那個名字!”
重蓮拍了拍她的背,柔聲道:“芝兒乖,你該讓著二爹爹,他要欺負你,你給他欺負就是了,聽話。”
我先是滿意地點點頭,但是越想這句話越覺得不對。
“可是人家就是不想讓他打了啦,人家要爹爹,人家討厭二爹爹。”
雪芝還在耍賴。
重蓮道:“芝兒聽爹爹話,嗯?”
雪芝哭道:“好嘛,人家讓著他就是了。”
我拽住了重蓮的領子,憤怒道:“你什麼意思啊!”
重蓮握住我的手:“凰兒,你餓了麼。”
我打開他的手:“餓你的頭,哪有你這樣教小孩的?”
重蓮一本正經道:“那你還疼不疼?”
…………
我真想跳車。
一路上和雪芝吵架的時間很長,和重蓮說話的時間很短。
表麵上沒什麼,可是心裏就是有個疙瘩。
所以就連我們要去什麼地方我都不知道。
偶然聽到朱砂和海棠閑聊,才知道我們是要去涅盤穀附近的一個城,暫時住在當地的一個門派裏,等待三個月時限的到來。
那個門派叫做玉鏢門。
該門派的武功以暗器和匕首為武器,門主名叫應卿為。
在馬車上鬧騰了幾日,總算是到了該城邊緣。
一大早醒來,被身旁的雪芝嚇得精神抖擻。
還是那雙大眼睛,還是那張粉嫩嫩的臉,還是那張小巧且盡說難聽話的小嘴巴……可是看上去就是有所不同。
難看了不少,還滑稽了不少。
尋根究底,終於發現了原因——她的頭發。
亮亮的,黑黑的,半圓的。
像一個,鍋蓋。
我愣了半晌,伸出食指和拇指,拎起了她的一綹頭發,強忍笑道:“這,這,雪芝,你……噗嗤……這頭發……真像馬桶蓋。”
雪芝大大的眼睛一彎,笑了:“爹爹說,這是蘑菇頭,不是馬桶蓋。”
我捂住自己的嘴,很痛苦才說出一句話:“這……這是誰給你剪的?”
雪芝道:“爹爹給我剪的蘑菇頭。”
她特地強調了“蘑菇頭”三字。
重蓮,你是什麼欣賞水平……
我抬頭看了看重蓮,還是不想和他說話。
“這明明就是馬桶蓋。”
雪芝道:“蘑菇頭。”
“馬桶蓋!”
“蘑菇頭!!”
“馬桶蓋!!!”
“嗚嗚……爹爹,你告訴女孩兒臉,這是蘑菇頭啦!”
“說了是馬桶蓋就是馬桶蓋!不準再叫這個名字!”
重蓮的目光掃到了我的臉上,我又十分自然地避開了。
“芝兒,二爹爹說什麼就是什麼。”
雪芝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得出了最終結論:“蘑菇頭就是馬桶蓋!馬桶蓋就是蘑菇頭!蘑菇頭就是馬桶蓋!馬桶蓋就是蘑菇頭……”
原本以為她念一念就好了。
可我們都到了玉鏢門,小鸚鵡還一直沒完沒了地複讀著這句毫無意義的話。
我確定了,原來小孩子也是要自尊的,也是容易被刺激的。
玉鏢門外,眾弟子都排列好等候著。
我們的馬車一到那裏,外麵就傳來了轟鳴般的口號:“恭迎蓮宮主!”
我瞥了一眼重蓮,那家夥不動聲色地看著我。
下了車,老遠就看到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走來,穿著華麗,想來應該就是應卿為應門主。
他的身後跟著一名二十出頭的少婦,頗有幾分姿色,正對著我們盈盈微笑。
四大護法下車後,重蓮也跟著下去。
所有人的眼神都變得十分怪異。
海棠從車上抱下雪芝。
應卿為走過來,看了看雪芝,笑得格外豁朗:“少宮主果然和蓮宮主長得像極了,是個漂亮的女孩。”
重蓮點點頭,臉上卻無笑意。
那少婦就沒有應卿為表現得那麼自然了,笑得不倫不類的,倆眼還一直在重蓮的臉上打轉,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思。
重蓮轉過頭喚了一聲:“凰兒,你怎麼不下來。”
我相當不自在地磨蹭了半晌才走下車,對著應卿為幹笑:“應門主早。”
應卿為看了看掛在高空的太陽:“林公子……也早。”
然後就和重蓮一起進了房,我跟在海棠後麵。
重雪芝細細的聲音還一直回蕩在大院:“蘑菇頭就是馬桶蓋!馬桶蓋就是蘑菇頭!”
玉鏢門大堂。
重蓮和應卿為走到了坐席前。
弟子們排站在道旁,皆穿靛藍色的衣裳,幾乎每個人都會偶爾抬起頭來瞄重蓮一眼,愣了片刻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應卿為堆了滿臉的笑容道:“蓮宮主,我已經叫人替您備好了房間。現在去,您看如何?”
狗腿,比我還狗腿。
重蓮道:“現在罷。多謝應門主。”
應卿為滿麵紅光:“宮主這還客氣什麼,請隨我來。”
重蓮點點頭,往我這裏看了一眼:“凰兒。”
我用力抽出雪芝抓緊的手指,藏在身後:“我在,蓮宮主叫我?蓮宮主有什麼吩咐啊。”
重蓮怔了怔,道:“你睡哪?”
“蓮宮主把小的難到了,我睡哪不是蓮宮主安排的啊。”
應卿為連忙道:“我沒想到林公子會來,這就去準備。”
重蓮道:“算了,他和我睡。”
我的大腦在一瞬間爆炸,連連擺手道:“蓮宮主賢身貴體,不容褻瀆,小的還是自個兒睡好了。”
重蓮板著臉說:“你叫我安排的。”
我堅持不懈:“蓮宮主網開一麵讓我自己睡罷。”
重蓮皺眉道:“你不要再那樣叫我了。”
我翻了個白眼。
這時,應夫人突然說:“蓮宮主,奴家想問您一個問題,您可別生氣。”
重蓮微笑道:“我不想回答。”
這種笑容是悶雷。
可是應夫人是個沒腦子的女人,竟還繼續問:“奴家還沒問您呢,您就不肯回答了。奴家隻是想知道,您……每個月會不會來葵水啊?”
我愣了,重蓮愣了,應卿為也愣了。
重蓮的表情凝固了一刹那,很快笑意更濃了些:“我說過了,我不想回答。”
應卿為急道:“小欣,你給我收嘴!”
周圍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了重蓮的臉上,說不出是懼怕還是嫌惡。
應夫人疑惑道:“可是您不是能生孩子麼,應該會來葵水才對啊。”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重蓮一眼,紫色的眼裏已融了冰冷的寒意。
“還有,孩子是從哪裏出來的?這個奴家也很想知道。”
媽的,還不肯死心。
我用很大的聲音說道:“應阿姨,原來您的夫君是會來葵水的。”
應卿為和應夫人的臉色都變了。
周圍站的人臉色也變了。
應夫人驚愕道:“你,你叫奴家什麼?”
我裂開嘴笑:“應阿姨啊,雖然您看上去隻有三十來歲,可是實際上應該是我的長輩吧?”
應夫人的聲音提高了些:“你說什麼?我看上去有三十來歲?!”
連自稱“奴家”都忘了,果然年齡是女人的致命傷。
我笑得更開心了:“應阿姨,以後不要問這種蠢問題,知道麼。”
應夫人尖叫道:“你這小子實在是太沒禮貌了!!”
“啊,難道該叫您伯母?對不起。不過伯母您也沒禮貌啊。”我抓抓腦袋,微笑道,“我們家大美人雖然是有那麼一點點不正常,不過不礙事啊。”
我扭過重蓮的臉,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全天下你要能找到幾張這樣好看的臉?能生孩子怎麼了,你不也能麼。”
重蓮抓住了我的手:“凰兒……”
應夫人輕蔑道:“雌雄同體,還隻是‘有一點點’不正常?”
我的血又開始往頭上衝了。
忍了半晌才把火氣憋下去,硬是擠出了一個微笑:“我忘了,應伯母已經過了可以生孩子的年紀,怪不得這麼恨我們家大美人。”
應夫人也暴怒了,臉慢慢變成了豬肝色,卻不知怎麼接話。
應卿為立刻出來打圓場:“蓮宮主,真的對不起。請原諒內子的粗俗,她是個鄉下人,不懂事。”
這天殺的,早點做什麼去了!
應夫人原本還想說什麼,卻被應卿為狠狠扇了一個耳光。
她抬起頭來眼淚汪汪地看著應卿為,看了一眼重蓮,一滴淚水咕咚滾了下來,對著重蓮哭道:“都是你的錯!”
說完一邊擦著淚水一邊跑了。
然後應卿為把我們帶到了房間裏。
室內通風良好,空氣清新。
重蓮又跑到窗邊站著,也不知在想什麼。
我關上門,想了許久才冒出一句話:“呼,我發現應伯母告白的方式真是特別。”
重蓮轉過頭:“告白?”
真看不出來他在這方麵居然是個白癡。
我走到桌旁坐著,腳往板凳上一擱,倒了一杯茶:“一個優秀的男人是有很多女人愛慕的,對他示好的女人多了去了,要引起他的注意,隻有用與眾不同的方法唄。”
咕嚕咕嚕喝了兩口茶水,突然想起自己不該理他。
重蓮凝視著我說:“如果是你呢?”
我的心裏咯噔一跳,幹咳兩聲,站起身跑到床上去坐著:“林少爺困了,睡覺。”
重蓮走到我身邊坐下,伏下身來看著我:“騎馬的事,我很抱歉。”
我把頭別過去不看他:“神經病。”
“凰兒,不要怨我,好不好。”微涼的頭發落在了我的頸窩,細長的眼一直沒從我身上離開過,心又開始突突跳起來。
隔了好一會兒我才鼓起勇氣看著他。
“你最近越來越凶。跟你變態的時候沒什麼區別了。”
重蓮先是一愣,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你什麼意思。”
“還能什麼意思,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我笑了笑,朝他臉上摸了一把,“而且越來越好看了,你最近可是吃了什麼仙丹……”
剩下的話都被吞了進去。
“你……你又開始練《蓮神九式》了?”
重蓮坐直了身子,理了理領口:“修煉那個一定要用琥珀的。”
我跟著坐起來,一把將他的衣領拉開,指著他的脖子道:“那這是什麼?”
白皙的皮膚上,紅蓮圖騰又多了一大塊。
重蓮用手背撐著額頭,沒有說話。
我在他背上重重擊了一拳:“你給我說啊,你脖子上的是什麼?!”
重蓮站起身,有些不耐煩地說:“不要再問了。”
已入深秋。
漸霜風淒緊,紅衰翠減,苒苒物華休。
日子一天天過去,總覺得像是在等待生命結束。
應夫人奇怪的舉動越來越明顯,當著重蓮,假裝摔跤假裝暴怒假裝頭暈什麼事都做盡了,重蓮也隻是付諸一笑。
不過這樣都比對我好些,他一看到我,臉立刻就拉下來了。
我不是傻子,不會和這沒腦子的女人爭風吃醋,但是看了心裏還是不舒服。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是敏感過頭了。
總覺得重蓮當著她對我的態度要差得多。
這樣也好,他明白這個道理。
就這樣結束了,總比分手時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好。
三個月的期限就要到了。
寂靜的夜。
月色透窗寒。
一個火盆,燃燒著燦黃色的火星子。
我裹著厚厚的棉衣,蹲在火盆旁,兩手往前伸去,偶爾炸出一兩粒滾燙的木炭,棉襖就給戳出個洞。
打了個嗬欠,又因為怕冷不敢躺到床上去。
一道狂風刮來,謔剌一聲,紙窗倏地被衝開,隨即而來的冷空氣就侵占了整個房間。
我連忙起身走到窗邊。
雙頰被烤得發紅。
寒風擦過,就像無數小刀片在臉上割著般,疼得鑽心。
風大且猛,許久才勉強將窗門合上。
揉了揉眼睛,時辰也不早了,發了太久的呆,打算上床睡覺。
結果又是一陣風吹了進來。
我渾身上下著實打了個激靈,左看右看沒見哪個窗還開著。
盆裏的火被熄滅了,屋內突然一片黑暗。
轉過身,才發現門開了。
月色淺淡,如流水般灑入房間,落了一地的銀霜。
門口站了個人。
寒風吹骨,嚴霜切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