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去,還沒來得及再開口,一條帕子已經淩空飄飛到我臉上,“擦幹淨。”
“哎?”
“你的臉。”
“很幹淨了。”淡淡的清香聞起來感覺很好,我揭下那絹帕,疊起來,收進荷包裏。
那人有些意外,盯著我望了一瞬,微微擰起的眉忽又平複如初,淡聲吩咐:“過來。”
我走過去。
那人也不知道從哪又弄出一條手帕,拖過我,自己動手擦起來。
脂白的杏花粉簌簌而落,四散飄飛,很快在我和那人之間氤起薄薄的煙塵。
我不敢叫痛,連呼吸都暫時閉了——不是怕他,而是怕一不小心把那些粉塵全給吸進去。等他擦完,我的臉已經繼昨天之後再度被他蹂躪得火辣辣,隻能用手捂住了慢慢揉著緩解痛感。
“怎麼回事?”他拉下我手。
“你下手太重。”淚汪汪呀淚汪汪,我的眼淚飆成太平洋。
“問你這裏。”那人手指點上我昨晚偷練彈指神通時自PIA到的地方。
這個嘛——獲傷的原因……還真是不堪回首月明中=.=隱私啊隱私,不可告人。
“撞、撞的啦!”收起眼淚,我心虛地撥開他手,努力嚐試調回他的愧疚感,“我鼻子到現在都還淤著呢!”
那人的眉這回才算是真的[擰]起來。
一直都知道好看的人什麼樣子都會好看,可是若連皺個眉都能皺得讓人看了亂心跳一把的話,未免也太禍水了吧?
而我在這樣的近距離目睹之下,仍然力持淡定,不為所動。所作的全部反應,也不過是悄悄深吸一口氣,再趁佯裝打量屋子時不動聲色地緩緩吐出而已。
這一幕,在之後的許多年裏,無論在狐界還是人間,都是流傳不衰的佳話。
多年以後有人在訪談實錄中十足欽佩地詢問我當時的感想感受以及如何在美色麵前依然故我保持鎮定時,我的回應也仍然隻是淡定一笑,笑而不答——美色當前,的確好看,可若相處之時永遠隻是被那個俊朗秀美到飛天遁地的人以[看吧,你就是個麻煩]的眼光皺眉直視俯視並鄙視,縱然自我感覺再好,也陶醉不起來吧?
然而盯著我看一會兒後,那人忽然又笑了,“那就先在我這住兩天吧,妙儀。”
嗄?
幹嘛突然叫得這麼親昵?
驚奇之下,我的聲帶臨時曠工了。張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他又伸手摸摸我頭,“反正你也還小,會貪玩很正常。”
“……”
我被這種突來的[溫柔]待遇攪懵了,怔怔地望著他的笑容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不叫——妙儀,我、我——我叫永樂。”
“都沒關係。”那人仍然微笑著,嘴角微微翹起的弧度很好看,“叫我四哥哥吧。”
呃呃——
會不會太肉麻?我叫不出來。
可是我呆他不呆,手竟然又滑到我的領頷處,指尖靈巧地挑開衣料,將雙手都貼上我的脖子。
汗。
“非、非——”這兩天,[非禮]這個詞的使用頻率貌似還真有點兒高,讓我叫得都汗顏起來。我們兩個人站在一起,誰非禮誰貌似我都沒法算得太吃虧。
可他既然伸了手,我若不喊,未免也太乏矜持了些。
意思意思地才剛揚了聲,就被他點一下瑣骨附近某處,聲音又沒了。隻是這回更誇張,連根手指都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