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你的名字來我看看。”
我提了筆，蘸墨，寫字。手卻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手簪花小楷寫得頗有古風，順暢流利得讓我自己都驚歎。
“怎麼又是[永樂]？”他敲敲桌子，不甚滿意道，“寫[徐妙儀]。”
“呃——”再寫一次，遞給他。
他拿起桌上的一疊紙略略比對了一下，微笑起來，
“很像。永樂，你以此為樣，照著摹一個月，若寫得好了，不但國公之女作得，燕王妃之位也是你的。”
我要王妃之位來做什麼？
想問，他卻將筆紙遞給我，“好好摹字。”然後徑直出去了。
我試著寫了兩個字，心手不一的感覺很奇怪：明明覺得這種字體自己連認都不太認識，下筆卻像是寫過千萬遍，任誰都會覺得悚然。
擱了筆，想要跟著那人出去看看，可是才剛離開桌子，書房門已經又開了，我想躥回桌後已經來不及，情急之下直覺地朝桌下鑽過去——
“咚！”
嗚……
為什麼這書桌竟然是有實木擋板，不可以鑽的？
“殿下！”隱隱聽見門又開了一下，女子的聲音一聲嬌呼，竟然又出去了。
殿下？什麼殿下？
原來進來的人並不是他。
白緊張一場，撞得真冤枉。
我捂著撞痛的額頭，爬起來重新站到桌後去。
“怎麼這麼不聽話？”清朗好聽的聲音又響起來，溫柔地責備。
誒誒~~“毛、毛筆，掉、掉了。”
“怎麼連說謊都會了？”那人笑起來，走近來拉開我手，手指點了點我撞到的地方，“不疼嗎？”
“疼——疼死了。”他的手指若有若無的輕拂都似有奇怪的力道，讓傷處疼上加疼。我想要閃開，卻被他撥住下頦，又輕輕吹了下，“那這樣呢？”
奇了怪了，更痛啊啊啊啊——
他嘴巴裏是含了釘子了嗎？
我想要捂住額頭，卻掙不開手，“嗚嗚~~你別，別吹了……”
“不吹你會疼啊！”他的聲音仍然溫柔，含著笑，聽來極寵溺的樣子。
可是被你吹下去的話我會更疼啊！“不，不疼了！”
“這樣啊，那妙儀你還能練字嗎？”
“能啊，能啊！”
他又抽出一條帕子為我拭了淚，微微一笑，“妙儀，叫聲[四哥哥]來聽聽。”
“四、四哥哥。”
“別哭了，我命了人來服侍你。喜歡什麼想要什麼，告訴她們就好。”
“謝、謝謝。”
“我們之間，何必如此生分？”他又輕輕吹我額頭一下。
我隔著淚膜看見他的動作，直覺地犯悚，可又不敢躲開，隻能硬著頭皮受了。
這回竟然沒有痛，倒是讓我小小意外了一下。
“別總這樣怕。”他又摸摸我頭，猶豫一下，還是微低了頭再用自己的嘴唇碰碰我的，“你若喜歡，以後這樣的日子還多。好好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