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那人……應該是我吧？
可我明明在這裏啊！
“我把你魂魄抽出來了，你的身體已經不屬於你了。”死狐狸精又開始在我身後用陰惻惻的腔調裝神弄鬼。
我瞄瞄地上——影子還在，雖然很淡，很淡……淡到——薄紗一樣，渺而飄。
“到底怎麼回事？”
“你死——哎哎，放手！”狐狸精似乎習慣變小孩，從原形再變成人形，個頭竟然沒有比我高到哪去。我踮起腳就能碰到他臉，雙手捏住他雙頰旋動，扯得他一迭聲地慘叫，“疼疼疼疼疼……”
“說不說實話，嗯？”
他掰開我手，揉揉臉頰，“代替你的，不會比你差，自己那麼辛苦做什麼？”
“咦？”
“要不要去看？”
“哎？”
－
屋梁上。
“不會掉下去嗎？”附在狐狸精耳邊用氣聲問詢。
“怕？”仍是悠悠地笑。
“有點兒。”
“抱著我啊！”
抱——不抱？
還在猶豫，狐狸精已經不耐煩，伸手一推——我在房梁邊一晃，差點兒叫出聲，手卻比思想更快，已經自發自動地環住他的脖子，抱得死緊。
對我的反應，狐狸似乎很滿意，嘴角甚至噙出一抹笑來。
悶得我——好想再掐死他。
手指正要合上他脖子，卻聽到房下有人喚道，
“老爺。”
進府快十年，跟著嬤嬤一起東西輾轉，還從來沒見過國公爺和夫人呢！
低了頭往下看，隻見一個身著墨色絹製常服的人自掀開了的竹簾下走了進來，頎碩身材，頗有氣度，正當盛年卻已經須眉半白。
“老爺。”又是一聲喚。
跟進來的是一個儀飾雍華的中年婦人，“老爺，您千萬三思啊！”
“為夫自有計較，不必再多言。”一邊說著，一邊走進畫壁後。那裏竟然有個暗室，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老爺！”國公夫人不甘心地跟進去，“老爺怎可因為一個相麵之人的信口之言就斷了儀兒的前程？”
“婦人之見！你且休了這口！古往今來多少達貴之家毀於子女之手，夫人你怎麼就不明白？”
“老爺——”國公夫人掩麵而泣，“老爺……”
沒弄錯吧？
這麼淒淒慘慘戚戚的情狀，哪裏還像是時下最顯赫富貴的魏國公家宅？
真是……好玩。
“為什麼要帶我看這個？”
狐狸居然仍在笑，在橫梁上挪了挪身，身體向後仰靠了些，將我抱到他腿上，悠然道，“好看啊！”
一點兒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