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塵輕笑一聲,將兩隻大袖合攏,雙手握在一起道:“廢話這麼多?看來我想知道你的秘密,似乎更加省心省力。不過你放心,我不是變態,殺了你就足夠了。”
馬大公子哈哈大笑,麵目扭曲,收回指向諸葛塵的那根手指卻指向了自己:“殺了我,這真是我從出生以來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莫你隻是一個境界不低的青年,就算你是商學又能如何?進了逍遙城,死於不死就不是你們能夠決定的了,而是我。也不對,要真是商學的話,我也不敢直接殺了。隻可惜你不是,為什麼?因為我見過他啊!”
做人做事,若不是出身在馬家,馬大公子也不會到今日的跋扈地步。但如此行事不是真就代表了蠢笨,以他的聰慧,即便真是家破人亡流落到了江湖之上,也能活的安逸自在
。
這是事實,看在眼中,便不能違心一個不行。
但諸葛塵僅僅是靜立在原地,朝向梁博一笑後道:“這就是你不如馬大公子的地方了,空有一身境界,卻是個榆木腦袋。區區壘總是境界,便來馬家訂婚宴上鬧事。換作是我,你早就死無數次了。不過遇見我也算是你的幸運,等下你就帶著自己的心上人遠走高飛就好。江湖路漫漫,我能幫你的,也隻能到這了。”
白衣步步前行,無聲無息與馬大公子擦肩而過,將梁博與齊欲渡帶到了自己的身邊。而後他從自己的芥子中取出一枚放在下任何一處拍賣場都能夠賣出價的丹藥塞在梁博嘴中,又彈指打出一道柔和劍氣,幫著他化解其中藥力:“這下起碼能夠活動了,咱們就此別過,你帶著這個叫齊欲渡的女子走吧。最好永生永世不回逍遙城,要真想尋死的話,我也不攔著。”
出這句話時,白衣臉上帶著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若是有能夠旁觀者清且善於修心布局的修行人同在大雪樓頂,便能夠猜到白衣在算計人心,而且是心血來潮。
確實如此,諸葛塵想要知道,在生的誘惑下,梁博會不會放棄他這個救命恩人,去選擇跟夢寐以求的青梅竹馬遠走高飛。若真是如此,世間的人心險惡會再一次寒他的心。至於梁博還能否離去,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與人心上設局,有趣不假,可也得心境無暇。不然劍心崩潰,最後得不償失的還是自己。
在諸葛塵心中馬家此次是一定得傷筋動骨,至此一蹶不振的,不過也不至於家破人亡。雙方並沒有血海深仇,諸葛塵也沒必要真就摧毀了這個盤根交錯與逍遙城多年的大家族。
馬大公子暗暗吞咽了一口唾沫,後背冷汗直冒。若是方才白衣不是為了救人,而是取他性命的話,自己還會站在這裏嗎?
他僵硬的扭過頭去,看了一眼劉老,後者搖了搖頭。不言而喻,劉老也自認不是白衣的對手。
然而諸葛塵此時並沒有繼續針對馬大公子的意思,而是直視梁博的眼睛。浩然劍氣在雙眸中回蕩,壓迫著對方的本心。
“恩人在此,梁博豈就此能離去?!”出乎諸葛塵的意料,梁博沉聲道。他緩緩站起身來,與白衣身後躬身到底:“此等恩情,沒齒難忘!”
“到底我沒能再失望。”諸葛塵輕聲道。
從上的白衣神王,到如今苦海書院的言老之徒,他經曆的背叛何曾少了?不,不代表不記在心中,更不代表從沒發生。
可這般千方百計的去尋求失望,為了什麼?
不過是一個心境的圓滿無缺罷了,倘若不能如此,再回上,自己同樣會敗在皇城子的
手中。
修行上的資質與殺力,對方遠不如他,布局的手段與心計上的思量,他不如皇城子。自己已經輸去一場,經受不起敗走兩次的代價了。
可這樣下去,自己真不會成為那孤家寡人?到時候雖然大地大,可他注定無處為家。
幸虧這一次,梁博沒能令自己早就無比失望的心境更進一步。有時候真想不明白,那些境界更高卻仍舊把他當作是忘年交的長輩是怎麼想的。這樣的諸葛塵,實在與寫意風流相差甚遠。
但是即便如此,似乎也不算壞啊。
最後,他吐出一口濁氣,化作漫浩然劍氣。
白衣站在大雪樓頂,傷勢痊愈,一隻腳也踏進了命境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