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光芒,落在鍾彥廷麵無表情的臉上,半明半暗,隻有精銳的雙眸,映著光芒。
鍾彥廷不動聲色,信手翻開一本,一眼掃過,隨即重新擱置回去,他重新翻開一本,一眼瀏覽而過,臉色陰沉地丟落在一旁,他再度翻開一本,隻一瞥,頓時臉色不善,重重地拍在禦案上。
“哼,全都是讓朕徹查太子一事,朕什麼時候看到他們如此團結一心,眾誌成城。”
劉賢端著托盤才走入養心殿,就聽得鍾彥廷的怒聲,頓時將托盤中的奏折往袖中藏了藏。
“皇上,夜晚了,喝杯參茶,暖暖身體,保重龍體。”劉賢將托盤放在一邊的矮幾上,將托盤中的茶杯,雙手舉著端了過去。
“保重,他們巴不得朕出點事情,這麼一來,太子永無翻身之日,隻能讓老五得逞,好借機玩弄權術,以為朕不知道嗎?”鍾彥廷冷哼一聲,揮了揮手,似乎並不想喝,“朕這幾個兒子,就老五最是無知無能,朕才對他不管不顧,犯點小事可以既往不咎,哪知他自以為是,罔顧朕的用意,被人利用也毫無所覺,還一心想要登上太子之位,謀奪朕的位置,也不掂量掂量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鍾彥廷怒不可遏,白白倚重寵愛兩個兒子了。
“皇上……”
“別藏了,把奏折拿出來,朕還有什麼沒有見過的,朕倒是想看看,他們還能變著法子玩出什麼花樣。”鍾彥廷早已看到劉賢的舉動,冷著一張臉命令道。
劉賢無法,將茶杯擱置在一邊,從袖中取出一本奏折,雙手遞呈給鍾彥廷。
鍾彥廷隨手一抽,翻開一看。
“朕竟然不知道,朕平日裏賴以仰仗的大臣,居然還是牆頭草。”驀然之間,鍾彥廷將手中的奏折扔了出去,滕然站起身,雙手一揮,禦案上的奏折,全部落在地上,筆架鏗然落在地上,就連琉璃宮燈,都沒有幸免。
好在劉賢眼疾手快,堪堪扶住琉璃宮燈,才不至於讓火苗落在奏折上邊,鬧出走水一事。
聽得動靜,守在殿外的任飛,猛然推開殿門,快步走了進去,隻聽得一道怒氣衝天的聲音響起。
“救什麼救,燒了更好,清淨,反正到了明日,還會一本一本送來,一個一個都等不及了。”鍾彥廷站在禦案後邊,眼眸透著冷冽,胸口起伏的厲害。
“皇上,息怒啊。”劉賢擺放好琉璃宮燈,蹲在地上,一本一本收拾著奏折。
看到滿地的狼藉,聽得鍾彥廷的怒聲,見殿內沒有任何其他異常,任飛自知不該多管,準備躬身退出。
“任飛,你來的正好,朕有事問你。”
看到來人,鍾彥廷重新在禦案後邊坐下,緩了緩神色,這才有了閑暇的工夫,端著熱茶啜了一口。
任飛聽令,一點頭,沉默著走了進去。
“老五最近有什麼動靜?”鍾彥廷問道。
“回皇上,據悉五王爺近日並沒有與朝中官員進行往來,隻是……”
任飛似乎在醞釀如何措辭,鍾彥廷卻已經有些不耐:“隻是什麼,快說。”
“據監視五王爺的幾個侍衛傳來的消息,五王爺在七夕那日,曾經當街率領十來名護衛追捕一名女子,似乎與那名女子有點宿怨,差點當眾殺人,鬧出很大的動靜,好在最後有人出手相救,大家都安然無恙。”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罔顧人命,簡直不成體統。”鍾彥廷也沒有詢問到底是什麼宿怨,在鍾彥廷看來,但凡扯上女人,就是鍾定奚的問題,這倒是讓任飛暗暗鬆了一口氣,本來還想著該如何解釋所為的宿怨,如今沒問也就這麼帶過了,隻是,鍾彥廷看著任飛欲言又止的表情,問道,“是不是後來還發生什麼事情了?”
知子莫若父,鍾彥廷也沒有例外。
“正是,後來秦相似乎也出動了,與五王爺在街上相遇。”
“又是秦徵?他是不是也是棵牆頭草,吹風就能倒?”鍾彥廷自從聽到秦徵夜訪吳王府的時候,已經察覺出異常之處,如今不可能無緣無故又好巧不巧相遇。
“不過,五王爺和秦相並沒有交談什麼,兩人分開後,五王爺又當街強搶女子,被韓太醫之子韓木以及與他同行的一位姑娘勸阻,聽韓木的口吻,那位姑娘好像是他的夫人。”任飛不太確信地道,他自然見過秋韻水,對韓木和秋韻水兩人之間的關係諱莫如深,但當晚他畢竟不在現場,探聽消息的人彙報了什麼,他隻能一一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