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沫千看到他回來了,無比欣喜,自己乖乖退到一邊,幾乎同時,她突然覺得自己身體開始麻木,內髒仿佛攪在一起,劇痛無比。
左溪出招又急又凶,隻想速戰速決,於是幾招就將男子打退。
男子憤怒,卻無可奈何,隻得扔下一句“以後再來找你”,就飛身隱匿在岩石灌木中。
方沫千痛的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左溪過去將她扶起,渡了點真氣過去。
一個黑衣女子策馬快速趕到,一停下來,就單膝跪下,畢恭畢敬:“公子。”
“你帶她回天音樓。”
“是。”黑衣女子領命,準備過去接過方沫千。
左溪從懷裏掏出了天水心,交到她手裏,表情平淡:“回去之後按照藥方給她煎藥讓她服下。”
“可是公子不是要救…”黑衣女子驚異。
“我自有辦法。大不了屠了天水城,不怕景程不交出她。”左溪起來,翻身上馬,迅速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上。
天水城一改肅清的氣氛,這幾日無比熱鬧。從城東,到城西,紅地毯鋪滿二十裏的路,路邊全部掛上了紅燈籠和彩帶。今天一早,更是鞭炮打個不停。全城的酒樓免費開放三天,舉民同慶城主的大婚。
蘇晚涼雙手被捆著,因為吃了藥現在全身都無力。她坐在銅鏡前,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灰暗,任由喜娘給自己梳頭化妝更衣。
喜娘給新娘子化了十幾年的妝,倒也沒見過這麼古怪的人。一般不想嫁的女子都會大哭大鬧,而她卻安靜地有點可怕,猜不出她的心思。可是嫁給城主,這個英俊有成的青年,不知道城裏有多少姑娘是盼望著卻沒福氣嫁。喜娘心裏奇怪著,手上卻不停,盤完了發髻的最後一步,正準備給她戴上鳳冠。
“城主。”門口的兩個丫頭福了福身子,脆聲道。
喜娘收回手,忙也福下身子。
景程大步進來,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
蘇晚涼背對著他坐著,應該是聽到了動靜,卻依然動也不動。景程走過來,看到了銅鏡裏的她。
平日裏見到她,是從不穿繁複的衣飾,簡簡單單的素色,也不能遮掩她的清麗動人。她也從來都不施脂粉,身上隻有藥草淡淡的香味。而此時鏡子裏的她,清澈的眼神反射出一抹死色。一身火紅的霞帔,襯得她的肌膚白得透明,妝雖濃,卻將她所有的生機掩蓋了,如同一攤死水,縱然美得驚心動魄,反而讓人無端心生同情。
“晚涼?”不知為何,景程聲音溫和下來。瞥見她的手腕被繩子縛出了血痕,他軟下心幫她解開。
蘇晚涼直直地盯著鏡子許久,終於有了動靜,眼睛緩緩地動了下,一滴淚滴落在裙裾上,顯現出一塊小小的深色。
“不要娶我。”麵色是蒼白的冷,聲音強壓下顫抖。
景程聽到她的話,又莫名地動了怒。原來等了這麼半晌,她想說的話就是這個?蠢女人,當真以為這麼冒險和昭原對著幹來娶你,隻是為了報複他嗎?
他甩袖,憤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