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近來月孤國的大小戰事,全部都由九嵐手下的沉月出征。沉月雖然出色,卻也是遠不及九嵐的。如果我軍應付的是沉月,那勝算就很大。”
“此次出征,無論應付的是誰,朕,都要勝。”昭原的目光灼灼。
左念廷突然覺得這個皇帝,有什麼東西變了。以前的他,更像是一介書生,而如今他身上的戾氣,雖不知是為何而來,倒是更有一個君王的風範了。
昭原繼續說道,聲音堅定: “若朕要禦駕親征,揚我國威,左將軍覺得如何?”
“皇上這……這事非同小可,還請皇上慎重決定。”
“朕意已決,明日早朝還請將軍莫要反對才好。”
昭原突然的決定要發兵,絕不是心血來潮。本來這一戰就是箭在弦上,他隻是在考慮多方因素而猶豫戰或者不戰,蘇晚涼的事情更是一個催化劑,堅定了他的選擇。他要贏,要用男人的方式,舉江山之力,得到自己心愛的女人。
第二日早朝。
昭原龍袍加身,不怒自威,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朕決定禦駕親征,出兵月孤國,為冤死的孝和公主討回一個公道,不知眾愛卿有何建議?”
下麵眾臣雖然都是盼望著出兵揚國威,可也沒想到皇上禦駕親征。曆來皇帝的一生都會有幾次禦駕親征,此事無可厚非,眾臣都紛紛表示讚同、
“皇上,臣有事上奏。”大殿裏突然響起一個清朗的聲音,在一堆千篇一律歌功頌德的聲音裏格外出挑。
昭原看了看聲音的來源左溪,微微頷首,說道:“準奏。”
“臣自願請命與皇上一起對戰月孤國,望皇上準臣一片赤子之心。”
昭原略感吃驚。左溪從前給他兵權他不要,說要回到江湖,成家後謀了一個文官的職位,現在卻要隨軍出征。他倒是一個怪人,特立獨行,根本不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準奏。”昭原並未多想。不管左溪的動機和目的是什麼,他應該都是忠誠的。左溪的武功在天下都難以找到敵手,又是左念廷的兒子,若同行出征,不知道有多少士兵會為之振奮。何況多一個武功蓋世的將領,會多一份勝算。
左溪行了一個大禮,跪下謝恩。
左溪並不知曉昭原的意圖,但他知道蘇晚涼處在那個危險的忠心。他並不是想要出頭建功立業,他的動機無比單純。他害怕戰爭會又一次帶走蘇晚涼的生命,他要去離她近的地方,盡自己所能保護蘇晚涼。
左溪不想重蹈三年前覆轍。
而這一戰對九嵐來說是否在意料之中,是否在他控製之內,蘇晚涼也無法猜出。中原將士在邊境積聚兵力,挑釁之意顯而易見,而九嵐對此卻顯得漫不經心。他依然是什麼事都交給沉月去辦,偶爾提一些意見,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陪著蘇晚涼。
“娘娘,該吃藥了。”
一碗黑乎乎的藥放在蘇晚涼麵前,青瓷的碗圓滑玉潤,觸感微涼,隻是這藥,實在是苦。而蘇晚涼卻絲毫都沒皺眉頭,端起碗趁熱飲盡。
她擦了擦嘴,目光有些迷茫。她突然開始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的意義。其實她拚命爭取的,隻是一個極度渺茫的希望。她知道自己的身體,虛弱到沒有辦法留住這個孩子,可是她還是願意去試試,她不想主動放棄。每個女子到了這個時候都會有一種母親的共性,蘇晚涼如是。
平日裏最厭惡苦藥,最不拘小節的一個人,如今太醫說忌口什麼便隻口不沾,端來什麼藥便如數喝完,她這個樣子,聽話得讓九嵐都覺得心疼。
九嵐單獨召見了幾個太醫。
“娘娘的身體都是由你們來調養的,如今她身體如何,如實回報。”
“娘娘體質偏寒,改變體質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是這幾個月就能做到的。寒性體質最容易小產,娘娘若小產,恐怕今後再也不能要孩子了。”
“而且娘娘維持自身心脈都是勉勉強強,若要保住體內孩子的心脈,恐怕是困難……”
這件事他也幫不上什麼忙,他雖然懂一點醫術,卻對生育懷孕這一領域毫無研究。九嵐有些暴躁:“就沒有什麼辦法嗎?”
“臣鬥膽提議,趁娘娘懷著的月份還不大,進行引產,這樣可將對娘娘的傷害降到最低。”
九嵐的眼色驀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