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無力地擺擺手,她又非是那白衣,這身子壯得如牛似的,哪有那麼容易生病,讓她歇歇睡一覺就好了。
“沒事了,不必擔心。”安歌微微揚起頭來,輕輕拍了拍胸脯,笑得彎了眼角。
秋月白緊鎖眉頭,盯著他的傻姑娘半響,才歎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扶著她進屋坐下,嚴肅地說道:“把手伸出來。”
“幹嘛那麼凶。”安歌怯怯地吐了吐舌頭,小聲地嘟噥了聲,磨磨蹭蹭地挽了衣袖,心不甘情不願地伸出手來。
秋月白啞然,不禁又柔和了下來,輕輕地揉了揉安歌的腦袋。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將微微冰冷的指尖抵著安歌的手腕……
“先生!”隻見一小廝神色匆忙,略顯焦急地從外跑了過來。
秋月白不得不收了手,看向那咋咋呼呼的小廝。微微蹙眉,淡淡地問:“何事?”
“欽差大人來了。”那小廝氣喘籲籲,又指著他來的方向,上氣不接下氣地回話:“在畫堂春了。”
欽差?
陛下派來的欽差大臣,此番是來處理畫堂春的吧?竟比預料中來得快些,看來陛下是擔心他有所準備,想要盡快解決。
秋月白淡淡地浮起一抹微笑,那小廝看得莫名其妙,以為自家先生沒了解那欽差來得的目的,又匆忙解釋:“那欽差說,畫堂春藏有敵國間諜,要封……封了它。”
“什麼?”安歌猛地一拍桌子,怒火一下蹭了上來。
柔嘉帝要封了畫堂春?虧她還以為那皇帝也算明理,沒想是過河拆橋之輩,蓮衣為了雲澤付出了什麼,那人難道不知麼?
“我知道了。”秋月白依舊淡淡含笑,輕輕點頭,神態安然自若,顯然對於此事並不意外。
那小廝急得滿頭大汗,說話都結巴了起來:“可可是……”那是先生的心血啊!
“沒事的,若魚應該也在吧。”那白衣緩緩地站起身來,溫柔地勸慰,似乎畫堂春的生存與否,已經無關緊要了。
這話一出,那小廝反倒更是著急了,接過自家夫人遞來的水,咕嚕咕嚕兩口喝完,喘了口氣才又說道:“若魚大哥要遣散了姑娘們,說是先生的意思。”
安歌靜靜地看著那白衣,隻見他笑得溫文,淡淡地又點了點頭,輕啟薄唇:“是我吩咐的。”
那小廝愣了愣,垂頭喪氣頗未失落的模樣,低聲地喃喃:“可姑娘們都不肯走,就跟官差鬧了起來,現在還在那膠著呢。”
秋月白眸光微閃,唇邊漾起一絲苦澀的笑意,久久才歎氣般地說道:“我去看看。”
“我同你一道去。”安歌也連忙起身,準備跟著那白衣去做個了斷。她大概也猜到,畫堂春約莫是保不住了,或者說蓮衣根本就打算拱手而降。
畫堂春,是那白衣一手建立的基業,定然也有許多珍貴的記憶。何況,那裏也是他與她真正初遇的地方。蓮衣他……其實也舍不得吧。
秋月白輕輕搖頭,並不打算帶安歌同去,隻柔聲說道:“我去去就回,你留在府裏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