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是穀城的幽靈,幽靈來了,他駕著霧,乘著風,從枉死城裏來了。
他終於來了,這麼突然,這麼令人驚喜。
穀城處處,處處穀城,貌似隻要有凡的地方,就有穀城的存在,愛這樣相隨,夠了,夠了,這樣就足夠了。
縱然上,縱然人間,縱然兩個世界,癡戀卻是生死相隨。
穀城,是你嗎,凡悄悄地,悄悄地。
她的聲音這麼,這麼。
生怕驚醒了肖萍
貌似凡早已忘了,忘了身在何處,更忘了肖萍的存在。
她隻是害怕,害怕幽靈會離去,不聲不響地離去,離別很傷,她受不了離別的傷痛。
歎息聲猛然打住,周遭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嗯嗯,突然一聲聲嗯嗯。
這嗯嗯聲-------這樣的清晰,這樣的真實。
穀城,真的是他,凡的心髒劇烈的蹦跳。
嗯嗯,一連串的嗯嗯,好聽的男中音,隻不過男中音些許沙啞。
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裝幽靈呢
凡一陣憤憤然。
人愛情甜如蜜,相思更是痛斷腸。
她好想看見他。
本來就是幽靈,還要裝。
若是不能動了,那就飄吧,幽靈就是動飄的。
嗯嗯嗯聲急急。
白凡,你好笨,尋著聲音找啊,對,尋著聲音找吧。
聲音好像在樓下,凡滑下樓梯。
穀城,我來了。
嗯嗯聲更加激烈。
樓下隻是一大廳,布置很精致的大廳,大廳一覽無餘,穀城藏在什麼地方呢
穀城,你在捉迷藏嗎
或許一陣風,他化作風,飄飄蕩蕩在空中。
或許一粒塵,含在風裏,幽靈可以變幻的。
又不是三歲孩,這麼幼稚,不幹,不幹。
非常之地,誰有心情躲貓貓
是個男子漢站出來,好好的站出來,凡氣得不行。
姐們生氣了,幽靈卻不理會,嗯嗯聲繼續,挑戰凡的耐心呢。
嗯嗯聲仿佛在地下,凡隻是尋常女,又不能鑽入地,哎呀,大廳的旁邊不是有一個門嗎,這扇門或許通往地獄呢,姐們試一試啊。
門有鎖呐,一把大鐵鎖把門。
大鐵鎖沒有上鎖啊,進去看看吧。
凡推開門,卻是一條階梯,階梯通向黑暗,貌似階梯的深處一片黑暗。
凡,你敢不敢,敢不敢走進黑暗。
為了穀城,沒有什麼敢不敢。
一陣陣風,一陣陣冷風,從階梯裏竄出,陰嗖嗖的。
這陰嗖嗖的風,來自於哪裏
地獄,黃泉,還是枉死城
一個地方吧。
管他來自於哪裏,咬咬牙齒,向前走,凡摸索著走進黑暗裏。
跌跌撞撞的,不知走了多少階梯,又走了多遠,嗯嗯聲近了,漸漸的近了。
突然,前方出現一絲亮光,有人,前方有人,是穀城,凡一陣驚喜,迅速的逼近。
這是一個大廳,隱藏在別墅地下的大廳,大廳裏點著蠟燭,縱然燭光昏暗,依稀可辯周遭的一切,刹那間,凡驚怕,她迅速的向後逃去,她看見了什麼,她看見一個人,一個披頭散發的人。
這個人不僅披頭散發,身上的衣服又是一片片,一片片破布在燭光裏閃爍。
這是一個男人,他的雙臂被一根鐵鏈鎖著,鎖在一根柱子上,整個人搖搖晃晃的,仿佛一個隨時都能倒下的十字架。
可是,他卻不能倒下,雙臂被鐵鏈鎖緊,隻能站著,與其站著,倒不如是撐著。
他犯了什麼罪孽,為何受到這種懲罰
又是誰這麼狠毒,這樣的折磨人。
男人嗯嗯著,難受的嗯嗯著。
這嗯嗯聲熟悉,這嗯嗯聲寸寸斷腸。
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