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呈胤抬手拭掉安陽玠羅眼角的淚,柔聲道:“大喜日子怎的哭了?”
“我是高興。”安陽玠羅強忍住淚,別開臉不去看顧呈胤含情脈脈的雙眸。顧呈胤卻輕輕限製住她的肩讓她不得不看著自己,道:“怎的突然害羞了?”
顧呈胤這樣一說安陽玠羅臉紅到了脖子,她突然撲入顧呈胤的懷中悶聲道:“你就會取笑我。”
顧呈胤笑得更加燦爛,伸手拍了拍安陽玠羅的背。成親禮數繁多,安陽玠羅大抵也是累了,靠著顧呈胤的肩頭昏昏欲睡,顧呈胤抱著安陽玠羅往喜床走去,可當她接觸到床的時候又立刻清醒過來。
“不是困了嗎,早些休息。”顧呈胤把她頭上的的發飾一一取了下來,一頭青絲披散下來極美。安陽玠羅卻是不自覺的往裏縮了縮身子,這一舉動被顧呈胤盡收眼底。
“怎麼了?”顧呈胤以為安陽玠羅有什麼不適趕忙問道。
“沒、沒怎麼。”安陽玠羅結巴的答道。
顧呈胤倒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了笑坐在床邊道:“我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事情,不早了,歇息吧。”
安陽玠羅倒是乖乖的脫了外袍躺在床的內側,顧呈胤滅了蠟燭才摸黑上的床。
當真要歇息的時候安陽玠羅卻覺得無比的清醒,她幹脆側過身子,屋內一盞蠟燭都沒有,但廊下燈籠的照射下卻讓安陽玠羅朦朦朧朧的看清了顧呈胤側臉的輪廓。
這是第三次與顧呈胤同床共枕了,往後的日日夜夜枕邊都會多上一個自己最愛的男人。安陽玠羅靠近了些顧呈胤的身子,接著一雙手橫抱過來摟住了她的腰際,安陽玠羅一動不敢動,見顧呈胤又沒了動靜這才大膽起來。
安陽玠羅稍稍抬頭想要看清楚顧呈胤的表情,隻見他忽然睜開眼睛,深邃的眸子裏滿是清明,忽然一陣天旋地轉安陽玠羅便被顧呈胤壓在了身下。
兩人幾乎是鼻尖抵著鼻尖,安陽玠羅被他深邃的瞳孔吸引,卻再也離不開眼。臉不知不覺的就開始發燙。她別開臉道:“不是說歇息了嗎?哪有你這樣歇息的?”
聞言顧呈胤立即躺回原處,接著輕碰了一下安陽玠羅的唇,在她詫異的目光下笑道:“夫人,好生歇息。”
顧呈胤與安陽玠羅已經完婚,二人又在安道王府上小住了幾人便準備啟程趕往邯鄲了。與此同時安陽幾珩與顧呈濼二人也準備告辭。
女兒總歸有一天要長大、要成親、要離家,安道王就算有千萬般的不舍依舊隻能眼裏含著淚光的對她揮揮手,讓她好生的照顧自己。
去邯鄲定居是件大事更是件瑣事,顧呈胤與安陽玠羅先去了邯鄲,樊音在途中趕去了揚州把顧呈胤的物件統統捎上。到了邯鄲顧呈胤理當拜見柳旭堯將軍,如今已成定局柳將軍倒也不再說什麼,而是邀他二人在顧府修葺好之前在府上住下。
顧呈胤雷厲風行,擇了個黃道吉日便把葬在後院的父母遷到了祖陵,那才是顧家先祖的所在之處。之後便把宅院裏裏外外修葺好,一草一木都極其用心。
有一個院子是專門用來練武之處,顧呈胤便改成了書院,與曾經在揚州時那般,往後他的生存之道也是如此了。
等著樊音把那幾馬車的物件運來邯鄲之時,顧府已有了該有的繁華。胭脂閣樓,花木扶疏,裝點得恰到好處。
就在事情全部打點好之後,樊音卻告知顧呈胤,他要走了。
顧呈胤知道自己不可能讓樊音一輩子跟著自己做一個隨從,他也想過讓樊音走,但絕對不是現在。或者說,他早已料到樊音會走,但絕對不是這個時候。
“似乎,你與長姐同歲。”顧呈胤突然冒出這句話讓樊音暗自的皺了皺眉,他答道:“樊音與大小姐皆是安康一年出生的。”
“那你今後要去何處?”顧呈胤又問道。
“樊音當是回家鄉。”
顧呈胤歎了口氣,把手裏的書放下道:“陪我下盤棋吧。”
“樊音棋藝拙略……”不容樊音拒絕,顧呈胤已經拿出期盼擺在桌上,把黑玉棋子的棋盒遞給樊音。
一局棋,顧呈胤看似走得漫不經心,但卻在樊音幾近贏棋之際又連忙的殺個片甲不留。樊音額上的布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細汗,眉頭更是越皺越緊。
一局罷,棋盤上白茫茫的一片。樊音吐了口氣道:“樊音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