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歡絕望的趴回去，挺屍一樣一動不動。
“……”
喂喂你們的皇後娘娘還在這裏，不要這麼直接傷人心的好吧？
紅妝常“靠人不如靠己”，話雖是有些不近人情，錦歡卻覺得是極實在的。
她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來，摸摸鼻子，還是要靠自己。
原本為皇帝準備好的台詞，她就算沒忘也不了——她能不能回去還不一定，幹嘛要給自己找罪受？
這鬼地方，肯定是跟她八字犯衝，怕是這三年來的倒黴事都在今夜給遭上了。
宮門外一陣嘈雜，婢子侍衛隨著兩名矜貴女子正款步走進來。其中一名生的玲瓏嬌俏女子開口，迎上前笑道，
“見過姐姐。”
另一名女子輕哼了一聲，撇過頭。
哦，對。沒行禮的這位乃是皇帝心尖尖兒上的人，特準了不必向任何人跪拜的。
“昭儀妹妹快起，自家姐妹客氣什麼。喲，連貴妃也來了？”
錦歡操著一嘴圓滑世故的客套話，虛扶了鄭昭儀一把，才將目光挪向一旁的冷豔女子。
眉若遠山黛，眸如墨點，眼尾微微上挑，鼻子生的精致，薄唇紅潤巧。
青絲挽雲髻，膚光勝雪若凝脂，羅錦華美束身，薄施粉黛，婉美之氣盡現。
女子容貌不屬一見驚豔型的，卻極耐得住看，愈看反而愈生韻味，倒也怪不得能冠寵後宮了。
又是一代禍水。
連貴妃沒搭理錦歡的話，領著奴才就欲繞過錦歡直奔壽寧宮去。
鄭昭儀覺出些尷尬，出聲要打圓場，挽上了連貴妃的手衝錦歡幹笑，
“隻是這禮終歸是不能廢的，姐姐好意，妹妹心領了。”
錦歡聞言隻笑，順著話接著，“兩位妹妹深夜前來，可是有甚要事？”
一旁的連貴妃顯然是已經受不了錦歡同鄭昭儀這沒完沒了的客套，微微蹙著眉。
鄭昭儀死死拽住不耐煩的連貴妃，陪著笑轉彎抹角地奔入主題，
“倒也無甚要緊的。隻是妹妹堪堪煲了人參雞湯，尋思著給陛下補補身子，就去了瑞和殿。
“怎曉得妹妹撲了個空，沒見著陛下，多番打聽得知陛下是往壽寧宮來，便尋到這兒了。”
錦歡笑笑正欲回答，卻聽得一道驚喜的聲音緩緩在身後響起，
“煙兒？你這孩子，快過來！到了怎麼不進屋裏頭去？外麵露水重，可莫要著涼了。”
煙兒？誰叫煙兒？
錦歡折身望過去，正見得風韻猶存的太後披著雍容皮裘，搭著一名宮裝少女的手，麵上淺淺的笑道。
是對著鄭昭儀笑的。煙兒，怕便是這位鄭昭儀了。
“臣妾參見母後，母後萬福安泰。”
太後慈和笑應，又道眾人進殿來。
錦歡坐在太後下側，捧著杯熱茶暖手，低眉垂眼也不吭聲，隻聽著太後對鄭昭儀噓寒問暖。
“煙兒，什麼時候進的宮？怎麼也不同哀家一聲？”太後聲音裏微微嗔怒。
鄭昭儀忙出聲安撫，“也就是前幾日秀女入宮那時候，侄女聽聞姑母您身子不大好，不想叨擾您。”
太後撫上鄭昭儀那雙如玉細膩的手，極是欣慰，“你這丫頭，一家人不兩家話，怎麼會叨擾，跟哀家還見外了。”
鄭昭儀連連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