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得貴說：“再說姚家老三、老四對你動手的事情，還需要我給你提醒嗎？”
葉子茂點頭道：“嗯，很明顯，有人把姚金銀的死訊告訴他們了，所以，他們拚死要報殺父之仇。”
潘得貴進一步說：“說實話，因為在會場外圍放了警戒哨，所以我隻關注會場內的情況了，沒有發現是誰去給姚家報信。不過，雖然我沒有發現，並不代表馮世功沒有看到。”
葉子茂默默點了點頭，才說：“你接著說。”
潘得貴說：“再有，就是今天下午打土匪時，他的第二槍才擊中九紅，否則，那名戰士八成也不會犧牲了。”
葉子茂說：“關於這件事，我還要反證一下，當時的距離確實很遠，就算是特等射手，能在第二槍就擊中目標也是很難了。你接著說。”
潘得貴擺了下手，說：“就這些，沒了。”
葉子茂沉思片刻，扭頭看著他，問道：“你覺得，馮世功的聰明度會比咱倆差多少？”
潘得貴想了想，說：“雖然我沒跟他打過太深的交道，不過據我觀察，他的心眼兒至少比我強。”
葉子茂搖頭道：“我看沒你強。”
潘得貴猛然意識到了什麼，覷視著他，沒有說話。
葉子茂繼續說道：“你剛才說一直留心觀察著他呢，那肯定會知道他此時在哪裏吧，也知道他在幹什麼吧？”
潘得貴“嘿嘿”一笑，依然沒有說話。
葉子茂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行了，他現在已經看到咱們鬼鬼祟祟地聊天了，而且也肯定看到你時不時地摸頭上的傷了。所以，就算是他有心害死你，至少在動手術的時候不敢了。”
潘得貴這才“嘿嘿”地笑出聲來，說：“說實話，在你提議要讓他動手術後，我就找機會跟他聊了聊。嘿嘿，雖然我不是大夫，不過身上已經有6個槍眼了，還不算腦袋上這個。常言說久病成醫，跟他聊完後，我覺得這小子確實有點本事。所以，我是真心想讓他給我開這一刀。”
葉子茂連忙說：“我也是真心想讓你好起來啊。”
“你說的不假。”潘得貴點頭道，又說，“不過，這可涉及到了我的生死問題，嘿嘿，有些事就不得不防了。”
葉子茂愣怔片刻，最終，決定有話直說：“剛才咱們該說的也都說了，現在呢，我先給你道個歉。”
潘得貴反問道：“為什麼要道歉？不會是因為事先沒給我打招呼吧？”
“肯定不是。”葉子茂笑了笑，“如果事先給你打了招呼，就像你剛才所說的那樣，因為涉及到生死問題，任何人都難免會露出馬腳，進而，就會影響到我所需要的判斷依據。”
潘得貴刨根問底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真想不明白了，你到底為什麼要道歉？”
葉子茂說：“給你說實話吧，據我了解，馮世功是在戰場上被俘的，當時隨身隻攜帶著少量的急救器械，不過是一把剪子、一把刀子和一個鑷子，根本不足以給你動手術。而我呢，故意遲遲不給他正式談做手術的事情，目的就是在必須要做的時候，以便觀察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潘得貴暗暗擦了把冷汗，緊接著追問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跟他正式談？”
葉子茂說：“這件事也很湊巧，當時俘獲馮世功的趙團長目前就在瀘定，所以，我就準備先去找他做進一步核實，回來就跟馮世功談。”
潘得貴又追問：“如果那個趙團長不在瀘定呢？”
葉子茂說：“不管在與不在，我都會在馮世功入睡的時候，再跟他正式談。”
“要趁他沒有防備的時候談，這個道理我懂。”潘得貴好奇地再次追問，“可是，你從哪裏才能看出他有沒有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