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二十三分。
蘭鉞生在書房處理公務,紀清和洗漱完畢,也準備去書房,處理陸氏今天遺留的一些工作上的問題。
這時,傭人敲門,說是江如月要見她。
自從安安百日宴上鬧出了那份假的親子鑒定書風波之後,她和江如月之間的關係又降至冰點。
隻是她從那以後一直都忙陸氏的事情,並沒有和江如月正式說這件事情。
算起來,江如月現在找她應該是為了安安的事情。
紀清和沒有拒絕,跟著傭人去了江如月的房間。
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還不如直接麵對。
江如月也沒有心情和紀清和兜圈子,見紀清和來了,便開門見山,直接對她命令,“你走吧!”
沒錯,就是命令!
紀清和聞言一愣,繼而笑了。
被氣笑了。
“走?”她看著江如月,“您讓我走去哪兒呀?”
江如月語氣淡然,“去哪裏都可以,隻要離開我兒子。”
紀清和有些好笑,“如果您隻是為了找我說這個,那就算了,我覺得我們已經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您應該知道,您對我說這些話沒作用,除非蘭鉞生他自己放手。”
江如月就是知道蘭鉞生的態度,才會找紀清和來。
誰不知道紀清和是蘭鉞生的命,蘭鉞生怎麼可能會放手?
見紀清和這樣說,江如月麵容陡然冷了下來,“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講情麵。”
紀清和好笑,“我敬您是長輩,所以才會對您再三忍讓。可是說句無禮的話,您有對我講過情麵嗎?”
說道這裏,她默了兩秒鍾,“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您就不能試著放下成見,和我和平相處呢?”
“嗬!放下成見?”江如月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紀清和,你就說你自己做得那些事情,還有什麼臉麵讓我放下成見?一個不知名的野種竟然也說是我們蘭家的孫女,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
紀清和嘴角笑容不變,眼神陡然冷了下來,“您是蘭鉞生的母親,是長輩,您再怎麼說我都不會頂嘴,隻是我希望您能夠慎言,您口中的那個野種可是您的親孫子。”
怎能不生氣呢?
自己的孩子被奶奶說是野種!
紀清和覺得自己真的是教養好,否則真的會跟她撕破臉皮。
“我的孫子?”江如月冷笑,“宋司晨的種也敢冒充我們蘭家的後代,真以為你現在有陸家撐腰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嗎?阿華說的果然沒錯,你這個女人居心不良,就是想要對蘭氏下手!將蘭氏占為己有!”
紀清和真的被氣笑了,“我對蘭氏下手?您真以為我已經有了陸氏還看得上蘭氏?說句心裏話,如果蘭鉞生現在他親手捧了蘭氏巴巴的送到我手上來,我都不會要!你真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把蘭氏當做寶了?”
蘭氏是蘭鉞生的父親用命去換來的,是江如月吃了那麼多的苦忍辱偷生才保住的,現在被紀清和這麼看不上,頓時肺都要氣炸了。
她臉色鐵青,看著紀清和,連連冷笑,“本以為看在子州的份上給你一個機會比較好,現在看來,既然你這麼不珍惜,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她說完這句話,眼眸微眯,泛著冷光,“你別忘了,是你自己不肯走的!機會已經給你了。”江如月說道這裏,話音一轉,“既然你不肯帶安安走,沒關係,大不了蘭家養著就是了。”
反正也活不過明天。
兩人不歡而散。
從江如月房間出來,紀清和臉上的怒意不曾減少。
嚇得一旁的傭人也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江如月生氣的緣故,沒多久,紀清和就覺得自己心裏發慌,整個人難受極了,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來不來。
不一會兒,她就胸悶氣短,嚇得傭人以為她怎麼了。
“沒事,你們都出去吧!”紀清和做了幾個深呼吸,隻是心還是慌得厲害。
自己這到底怎麼了?
之前也不是沒生過氣,但從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啊!
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和江如月談話之後,紀清和始終放心不下,決定要去房間看看安安。
因為現在兩人都要工作,所以就將安安放在了隔壁房間。
蘭鉞生特地請人將兩個房間的牆打通了,現在隻隔了一個門,方便紀清和帶孩子。
紀清和去的時候,房間裏麵一個人都沒有。
她有些奇怪,照顧安安的兩個月嫂都是寸步不離的,今天怎麼都沒有在?
她走向嬰兒床,看到滿臉通紅,小臉扭曲,嘴角還不停吐著白沫的安安時,整個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