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橫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呆了,待聽到她說的話,不由釋然。他安慰似的拍拍銀鱗的胳膊,說道:“雖然還沒有成婚,但是他們已經定親了。聽我一句勸,不管你是神仙也好,他們口中的妖怪也好,齊越他隻是個普通人,跟你在一起並不合適。”
“誰規定的人隻能和人談情說愛成親的,隻要我和齊越兩情相悅,你說的這些,根本都不是問題。”銀鱗反駁道。
袁橫無奈的搖了搖頭:“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我也沒打算說服你。我這原本好好的在齊府喝酒,不知道怎麼就到這裏來了。你出現的時候齊府亂成一團,現在不知怎麼樣了,我得趕緊回去看看。你也不要在這裏耽擱了,從哪裏來的,就回哪裏去吧。”
說完轉身就要走,銀鱗幽幽的來了一句:“這兒離京城有十幾裏遠呢,而且,你知道往哪個方向走麼?”
“什麼?”袁橫訝異的頓住腳步,十幾裏?初時他還以為這是京城城外北麵的那片樹林,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怎麼竟然突然到了十幾裏外了?
銀鱗靠著一棵樹坐了下來,手肘搭在膝蓋上,麵無表情的看著袁橫,淡淡道:“喂,你要不要先坐下來,聽我給你說一下這到底是什麼事兒。雖然,我也不太清楚。”
袁橫猶豫再三,終於還是靠著銀鱗坐了下來。這一夜,銀鱗講了很多,包括她和天樞星君的關係,她和齊越是如何相識的,她們後來發生的那許多許多的事情。
許是銀鱗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要和他說這麼多,隻是她覺得突然想要傾訴,身邊又恰巧有個人,所以就一股腦都說了出來。現在這種情況下,她除了去京城找齊越之外,實在不知道該去哪裏了。天大地大,好像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了。
袁橫隻是靜靜聽著,半夜無話,對銀鱗來說,他算是一個最好的聽眾,他也確實不知該說些什麼。銀鱗說的那些,對他而言,都是新奇的、他無法理解的,雖然他一早知道這個世界並不單單隻有人類。
而且她說的關於自己打敗了一個神君的事情,令他難以理解,也無法相信,可是,自己無端端出現在這個地方的事實,告訴他有些事情,並不是自己理解和相信就能解釋的。
天光漸曉,太陽從東方漸漸升起,清晨的林中空氣清新,鳥兒嘰嘰喳喳的像一首交響樂曲。袁橫抻了個懶腰,就這樣坐了一夜,骨頭都僵硬了,他撲撲身上的露水站了起來,衣服濕了大半,這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行軍打仗在野外宿營都是常有的事兒,銀鱗一直在說,他也不好中途打斷。
他見銀鱗還保持著那個姿勢坐著,看上去很是落寞,他憐惜之心頓起,不由自主的說道:“要不,你先跟我回去?”他說完這句話,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驚訝之餘,已無法考慮帶她回去會造成什麼後果,隻是聽她說了一夜,他突然覺得,如果就這麼放她自己一個,他有些不放心。
銀鱗聽到這句話,慢悠悠的扭頭看他,上下打量。
跟我回去?
銀鱗想起齊越當初在無情客棧也對她說過這句話,此時她突然頓悟,許是那時候,她開始喜歡上齊越的吧,感情有時候來的真是容易,虧得天樞星君以前經常跟她說真情難尋,真愛難找。
那時候,她不懂得愛情是什麼,她堅定的認為那都是天樞星君被無數神女明裏暗裏的拒絕後吐槽的。現在,她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堅定了,因為,那個曾經和她說喜歡她要和她一直在一起的人,現在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夫了。她不明白,是凡人善變,還是愛情本就如此?
可笑的是,麵前的這個人,說了和齊越一樣的話。
也罷,既然自己確實沒地方可以去,那就不妨和他回到京城去,她倒要看看,齊越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移情別戀喜歡上江如月了。或許,他原本喜歡的就是江如月,這段日子,不過是在和自己開玩笑罷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銀鱗不確定自己會怎麼做,經過了這麼多,一切未發生的事情,她都不敢確定了。
想到這裏,她朝袁橫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隨他朝京城的方向走去。
十幾裏的路程,說近不近,說遠不遠,銀鱗駕起清風一會兒就能到的距離,靠一雙腳,也足足走了一個半時辰。袁橫一直在前麵大歩走著,看上去很焦急的樣子,可是銀鱗就是不想走那麼快,她漫不經心的走走停停,袁橫又不好催她,隻得時而停下來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