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在一旁竊竊私語:“這老頭兒是誰啊?”
“你不知道啊,剛才那小廝,是京兆尹府上的。”
不知誰說了這麼一句,然後眾人一哄而散,好似京兆尹府上的祁大叔是個瘟疫似得,生怕沾上一點。
召墨元君看了半晌,聽剛才他們的話,應該是餘狀元還沒成為駙馬,否則那宇文將軍,便應該是來賀喜的,而不是來找茬的了。
心中不由得石頭落地,總算事情還有轉機。他決定趁著今天晚上,冒險一回,在那餘狀元麵前露出真身,告訴他那小姐是他天定的緣分,讓他萬萬不可有違天道。
抬腳往府裏走去,他剛走進府門,那祁大叔的一雙眼睛,就緊跟了過去。待看到大門口處並沒什麼異樣,又吐出一口煙,煙氣繚繞中,祁大叔的臉色晦暗不明。
狀元府中高朋滿座,正中一張桌子上,餘狀元坐在主位,宇文將軍坐在他旁邊,那個跟著宇文將軍一同進來的少年,坐在了宇文將軍的旁邊。
餘狀元剛站起來準備說兩句,宇文將軍淺淺啄了一口酒,在他前頭發言。
“聽說殿試時餘狀元曾有一番高論,想來餘狀元必是文武全才,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與狀元好生切磋一下。“
來了來了,入席的眾人都把眼望著主席上,心想宇文將軍果然不是單純來赴宴的,卻沒想到,這宴還沒開,他就等不及開場了。
餘狀元臉上笑意不減,似是剛才宇文將軍所說的不過是幾句祝賀的話。他端著一杯酒,雖是有些躬身,語氣卻不卑不亢。
“將軍真是說笑了,簡珩隻是一介書生,蒙聖上賞識,才得了狀元,萬萬擔不起文武全才這四個字。早聞將軍是彭夫子高足,文武全才這四個字,您才是真的當之無愧。”
“餘狀元果然是能言善辯。”宇文將軍身旁的那個少年說道。
餘狀元這才仔細打量那少年一眼,少年原本就長得有些瘦弱,此刻說起話來,又細聲細氣的,雖然可以粗著嗓子,可還是顯得有些陰柔之氣。
他雖然一身鎧甲,皮膚雖然偏黑一些,但卻非常細膩,一對眉毛細細彎彎鋪在臉上,雙瞳如一汪秋水。摩挲著酒杯的右手,也不像常年持槍握劍的手。
餘狀元臉上浮起個了然的笑:“這位小將軍誤會簡珩了,簡珩是真的佩服宇文將軍,隻恨今日方才得見將軍。”
他不這麼笑倒好,如此一小,倒是惹怒了那少年,他將酒杯往桌上一掃,酒杯傾倒,酒灑在桌子上。
那少年趁勢站了起來,幾步走到搭起的戲台上,將那一眾早已嚇傻了的戲子都趕了下去。
然後,站在台上,抽出腰中的劍來。將劍鞘扔在地上,抬劍指著餘狀元,滿眼裏都是蔑視的神色。
赴宴的官員們都傻了眼,這怎麼一言不合就拔劍了。而且,宇文將軍還端端正正坐在桌子旁呢,這少年先坐不住了。到底,今天來找茬的,是誰啊?
宇文將軍自打說完那一句話,就不管不顧了,好似周圍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跟他沒半分關係。就那麼老神在在的坐在桌子旁啄著酒,一小口一小口的,好似這酒多烈似得。
“宇文將軍,您看?”餘狀元也沒想到對方脾氣如此暴躁,他還一心想著,畢竟這麼多官員在這裏呢,就算不給他麵子,也得給這些官員幾分薄麵不是。可沒想到,對方壓根就不在乎這些。
宇文將軍頭也不抬:“要不然,餘狀元就上去與他切磋切磋,好讓我知道,在金鑾殿上的那一番話,並不是戲言。不然的話,一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書生大言不慚的言說軍事,豈不是欺君了麼。”
他這一番話,直接將欺君的帽子扣了過來,餘狀元要是不到台子上過兩招,即便今晚上這事兒過去了,恐怕往後的日子也別想好過。
“既然如此,還請宇文將軍和小將軍說一聲,千萬要手下留情。”
餘狀元話一說完,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旁邊剛要站起來說情的沈侍郎,又一屁股坐了回去。他原本宇文將軍就是因為餘狀元在金鑾殿上的一番話著怒,讓餘狀元說幾句好話,眾人幫著勸一勸,事情也就過去了。可沒想到,餘狀元竟然直接往台子上去了。
宇文將軍朝台上的少年瞥了一眼,那少年隨即冷笑一聲:“你想用什麼兵器?”
餘狀元躬身鞠了個禮:“簡珩並不會什麼兵器,就這樣和小將軍過一招吧。”
“哼,找死。”少年說著,就一劍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