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連發生了張覺事件、金國奪取了大宋的雲地九州事件,讓趙佶有些焦頭爛額,也讓趙佶憂心忡忡!
趙佶於是以收複燕雲十六州失地為由,頒布詔書,大赦下,並借著詔書向金國(也包括西夏)傳遞了幾條政治信息:
第一,大宋收複燕雲地區,僅僅是為完成一種曆史使命,並不是對外擴張;
第二,除了收複燕雲地區以外,大宋對其他地區沒有興趣,也不會再對外擴張了;
第三,大宋希望從此與鄰國保持和平友好的關係。
可趙佶的這番政治用意,在金國似乎並沒有產生什麼反應,也沒有得到有任何回應。
也許是因為此時金國上下都很繁忙,沒有人注意到趙佶的這份詔書。
或者是有人看到了趙佶的這份詔書,但毫無深入解讀的興趣,因為此時金人對趙佶已經很不信任了,甚至已經準備給大宋點教訓了,進而沒必要再去理會趙佶的政治思想。
然而可悲的是,趙佶對此並不知道。
譚稹被撤職了之後,作為譚稹的舉薦人與政治後台,王黼感到壓力越來越大。
雖然,名義上,王黼仍然是太傅,仍然為三高官官,仍然是大宋的宰相,但實際上趙佶對王黼已日漸冷淡,許多事情都已不讓王黼插手了。
這讓王黼每都惶恐不安!
緊接著,趙佶開始對趙宋朝廷的高層人事進行調整。
這年九月,趙佶提拔白時中擔任特進、太宰兼門下侍郞即右相,提拔李邦彥擔任少宰兼中書侍郎即左相。
不久,趙佶又任命趙野為尚書左丞、翰林學士承旨宇文粹中為尚書右丞、開封府尹蔡懋同知樞密院。
這些人,加上領樞密院事的蔡攸,一起構成了趙宋目前的高層決策團隊。
白時中是壽州壽縣(後世安徽壽縣)人,登進士第,曆任吏部侍郎、尚書右丞、中書門下侍郎等要職。政和年間,他曾經擔任過春官,負責編輯地方上奏的各種祥瑞。他做事很認真,當無法用文字來描繪那些祥瑞時,他就用圖畫來表述。他呈送的《政和瑞應記》以及《讚》,曾獲得蔡京好評,趙佶也很喜歡,後來他便以此平步青雲。
李邦彥,即所謂“李浪子”、“浪子宰相”,也不是什麼“扶大廈於將傾,挽狂瀾於既倒”的人物,他“生長市井,習慣猥褻卑鄙,應對便捷,善調笑謔罵,能踢蹴鞠,經常以街市俚語為詞曲,人爭相傳唱,自號李浪子”,踏入官場後,他很善於交際,很善於奉承,長袖善舞,左右逢源,官職也不斷升遷,從秘書省校書郎開始,一步步升遷為中書舍人、翰林學士承旨、尚書右丞、尚書左丞,直至現在擔任了左相,他曾自己要“賞盡下花,踢盡下球,做盡下官”。
關鍵時刻,趙佶讓白時中、李邦彥這樣的隻懂得獻媚的文人出任宰相,這隻能明,趙佶的用人之道的確存在著問題——作為一個領導者,其領導水平的高低,往往通過其所用之人就能很鮮明地反映出來。
近幾年來,李邦彥與王黼一直爭寵,他處處與王黼作對——王黼主張收複燕雲,李邦彥則反對出兵北伐。王黼在陪趙佶曲宴時,經常親自登台演出粗鄙節目,用以取悅趙佶,太子趙桓聞而討厭王黼,於是,王黼與太子趙恒之間便產生了矛盾。王黼見鄆王趙楷得寵,遂暗中謀劃企圖廢掉趙恒,立趙楷為太子(在這點上,王黼和他的政治盟友梁師成也產生了矛盾)。李邦彥則針鋒相對,旗幟鮮明地捍衛趙桓的太子地位。可以,李邦彥與王黼是無處不鬥。
現在,見王黼雖然已經失寵,但還沒去職,李邦彥遂私下悄悄與蔡攸密謀,打算彈劾並罷免王黼。
而蔡攸窺視王黼的宰相之位已久,遂與李邦彥一拍即合。
於是乎,蔡攸、李邦彥便開始運作扳倒王黼。
其實——
王黼失寵,並不完全是因為他推薦的譚稹失察,導致雲地九州得而複失,這裏麵還有另外一個也許是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趙佶突然發現,王黼與梁師成居然是鄰居,而且兩家還有便門想通,趙佶這才明白王黼和梁師成內外勾結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中。
任何朝代,大臣與內侍相交結都是犯忌諱的,皇帝對此都很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