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七傑聚義(2 / 3)

崇堯隻怕是鄭家派來的刺客,慌忙奔過去,闖進牢門。暗中一把明晃晃的刀徑自極快的向他戳來,崇堯處變不驚,應變快捷的退了兩步,手疾眼快的抓住了那人的手腕,沉聲道:“你們一定要趕盡殺絕麼?”那人道:“你是誰?來這作甚?”呂崇堯道:“我是來救人的。”那人道:“救誰?”崇堯道:“黃尚基。”那人道聲:“原來是自己人。”將臉上的麵罩摘去,露出一張俊逸的臉,雙目炯炯有神,燦如朗星。崇堯道:“你是誰?”那人道:“應捕徐鏡平。那去黃家,我見過你,你是外鄉人吧?”崇堯道:“你是官府的應捕衙役,為什麼來這?”徐鏡平道:“剛才進去的是我的家僮霍演,估計這會他已將獄卒藥翻了。,此地不宜久留,鄭家的殺手隨後就到,我們快些救人吧。”

三人進入獄中,霍演已經得手,將獄卒都藥翻了,搜出了鑰匙,挨門將獄門開了放出囚徒來。囚徒都欣喜若狂,扶老攜幼向霍演道謝。霍演道:“你們都是受人冤枉的好人,都快回家吧。”崇堯、鏡平、亦踔三個救出了黃尚基以及他的妻兒,莊客。尚基逢著妻兒,涕淚交流,大慟一場,這番死裏逃生,恍如隔世,仿佛做了一場噩夢似的。尚基悲慟道:“可憐我的爹娘,二弟死於非命呀。”崇堯道:“事已至此,黃大哥節哀順變吧。”徐鏡平道:“是非之地,不可久駐,快走吧。”尚基道:“鏡平兄弟,我拖累你了。”鏡平道:“當年鏡平寒苦,窮困潦倒,若非大哥舉薦於司戶爺,哪的有今日風光,娶妻生子,掙下一個家業。如今恩人有難,鏡平若不思報答,將有何顏麵苟存於世。我而今舍棄了這一切也罷,隨著大哥落草也甘心。”尚基抓住他的手道:“你妻兒呢?”鏡平道:“昨日以一紙休書將她休了,了無牽掛了。”尚基氣的揮拳錘他,道:“你好狠的心,他們現在何處?”鏡平道:“客棧住著。”

尚基泣道:“你教他們孤兒寡母哪裏去?你將他們找回來,要走一塊走。”鏡平道:“我聽兄弟的,帶她母子一起走。”尚基道:“明十裏坡會合。我再問你,那幾個賊人在哪裏?”鏡平道:“正在州衙的大堂上慶功呢。”尚基咬牙切齒的道:“省得我去一個個找他們。”鏡平跟霍演相攜徑自去了。黃家的七個莊客卻是不走。尚基道:“你們走吧。尚基沒用,累你們受牢獄之苦,在這賠罪了。”眾人道:“裏長去哪裏,我們就去那裏。”尚基道:“我家破人亡,有家不能回的人,跟我作甚。你們各奔前程吧。”簡良道:“大哥,他們也都是無家可歸的人,你就留下他們吧。”尚基歎息一聲道:“也罷,我們就生死一處,誓不分開了。”那七名莊客道:“我們跟大哥去殺那賊人。”尚基揮手道:“州衙中戒備森嚴,人多了容易暴露,驚動起來,誰也不能脫身出城。簡良你帶著他們護送我的妻兒伺機出城,明十裏坡會合。”

崇堯道:“亦踔,你也跟他們去,這裏留下我就可以了。”亦踔道:“大哥當心些。”崇堯道:“我知道,放心吧。”尚基同妻兒惜別了,出了監獄,看著他們都翻牆出去了。此時三個手執尖刀的殺手身著夜行衣來到監獄。崇堯跟尚基趕了上去,他們聽的耳後腳步聲,轉身一看“啊呀”驚叫一聲,喊道:“有人越獄了。”揮刀殺向他兩。崇堯飛起一腳踹翻一個,攫奪過一口尖刀將他殺了。另兩人見勢不妙,撒腿就跑。尚基隻怕他們叫喊出來,驚動合衙上下,疾步趕上踢翻一個,撿起尖刀衝上去將那人殺了,踅回身來將這個爬起來的當胸一刀戳死。兩人將三具屍身拖進監獄,將獄門向外鎖了,抹黑避開巡夜的出差役,來到州衙大堂外,階下伏著,窺視大堂上他們的一舉一動。

此時大堂上燈火通明,耀如白晝。那刺史上首坐著,鄭青、曹參軍、鄭僖善三個下首相陪,杯來盞往,享用山珍海味,好不快意。旁無仆婢伺候,想是打發睡去了。那鄭僖善道:“往後這宣州地麵可太平了。”鄭青道:“這得仰仗表兄英明啊。”刺史道:“一家人不兩家話,隻是可惜了黃尚基,真是一條好漢。”鄭青笑道:“謀逆重罪,沒有株連他的家屬故舊是他黃家積了德。他的那些親友故舊還得對表兄感恩戴德哩。”鄭僖善道:“對呀,對呀。”曹參軍道:“他們三個也該回來了。”鄭青道:“他們三個不是對黃尚基的妻子動了色心了吧?”眾人大笑,甚是得意。鄭僖善嬉笑道:“可不是,那王氏還真有幾分姿色哩。”刺史言歸正傳道:“都交代過了麼?”鄭青道:“他們曉得厲害,絕對不會留下活口。”

黃尚基氣的火冒三丈,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道聲:“兄弟,你在這盯著。”提著刀走上大堂,喝叫道:“狗賊,你們不死,黃某人怎麼便先死?”鄭青等人嚇得哆嗦成一團,直叫:“有鬼,有鬼。”刺史道:“衣裳有縫,地上有影,不是鬼。曹參軍,他隻是一個人,杖瘡未愈,傷橫累累,你快殺了他。”鄭青慌得大叫:“殺了他,殺了他。”曹參軍素知黃尚基武藝了得,有幾分膽怯,轉念一想,他經受了杖瘡未愈,孤身一人,遂鼓起勇氣掄起板凳朝他砸去。尚基閃身避開,揮刀劈去。曹參軍縱身掠開,見他一雙目光緊緊盯著他們三個,又想跑出去尋人來圍捕,隻怕他趕上來廝殺,猶豫不決起來。尚基道:“還我爹娘命來。”刺史道:“有話好,放下刀,你要什麼,本官一概照辦。”鄭青道:“是呀,你殺朝廷命官,罪上加罪。”那曹參軍心一橫,乘他不備,仗著一身武藝偷襲向尚基。尚基耳聽風聲,轉身一刀剁翻了曹參軍,複一刀結果了性命。

鄭青、鄭僖善、刺史三人見了這血淋淋的場麵,嚇得魂飛魄散,驚魂欲飛。一個個口喊:“饒命。”尚基道:“當日就在這裏,我爹娘與兄弟求饒的時候,你們可曾饒的他們性命?”刺史拉著鄭青,鄭青又拽著鄭僖善三個縮成一團,大呼叫,魂不附體,隻恨沒有出豁處,驚悸到了極點。鄭青看著尚基步步逼近,一把將鄭僖善推了出來,順勢抄起一把凳子砸來。尚基一刀戳入鄭僖善胸口,結果了性命,見凳子迎麵砸來,將身一閃,揮刀砍中鄭青脖子,取了性命。刺史繞過桌子跑了出去,正要呼喊擒拿刺客,卻被崇堯一口刀逼了回來。尚基轉過身來,一臉的冰霜,嚇的刺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似的,道:“黃爺饒命,我都是受了他們的蒙騙啊。你要明察秋毫,我可以為你翻案,還你清白。”

尚基搖頭道:“不用了。你這個以權謀私,草菅人命的狗官,留著你隻會禍害百姓,荼毒一方,不殺你難以平民憤,也難消我心頭之恨。”罷,手起刀落將他腦袋砍了下來,鮮血狂噴,屍身撲倒在血泊中。尚基同崇堯撇了刀,竄出州衙,拽開步望東城門而行。至城門,黑暗中見一夥人在那站著,便尋思著莫不是走漏了風聲,來抓捕的官軍,示以不敢上前,回身而走。那邊一人瞧見他兩人,喊道:“兄弟,是我們,快來。”二人聽的是徐鏡平的聲音,疑雲重重的走過去。鏡平道:“殺了?”尚基道:“殺了。”又問道:“你怎麼在這?”鏡平道:“剛才走的匆忙,失於計較。這裏的守門軍士是我的兄弟,我怕大哥等到亮出城,延誤了時間,吃捉了。所以在這守候。”尚基道:“有勞兄弟費心了。”鏡平道:“我們快走吧,他們幾個我都吩咐過了,見有官兵追來,隻沒見,官兵自然會封鎖城門四處搜尋,那時我們都走得遠了。”尚基道:“還是兄弟考慮的周祥。”

鏡平跟守門軍士別過了與尚基、崇堯出了城。至十裏坡與家人相聚了,尚基渾家王氏問道:“你還好吧?”尚基道:“好著呢。我已經將那幾個賊人殺了,出了這口惡氣。”霍演引過鏡平妻兒來。鏡平道:“我再也不會扔下你們母子了。”其妻喜極而泣,噙著淚歡喜道:“你休想。”鏡平道:“取一身衣裳來。”其妻打開包裹,鏡平取了一件衣裳向尚基,道:“兄弟脫了身上的血衣換上,好趕路。”尚基遂換上了,將血衣拋到亂草叢中了罷。鏡平道:“我們接下來該去哪裏是好?”尚基道:“如今我是有家難回,有親難投,實在想不出上哪安身。”簡良跟那七名莊客叫道:“大哥,落草吧。”崇堯慌道:“不能。一旦落草,那就是跟朝廷為敵,官兵來剿,難免一死。”尚基道:“兄弟,你有什麼好主意,盡管來。”

崇堯道:“大哥跟兄弟們蒙冤才落到此地,當以避禍才是,且躲過一時,遇到大赦下,自然無罪。若不遇大赦,尋機報國,將功贖罪,未嚐不是一條光明大道,奈何自行絕境?”鏡平道:“兄弟所言極是。那兄弟以為我們還去投哪裏,可躲此難?”崇堯道:“蘇州白昱人是我的師弟,甚為相知,可往投他。黃大哥對他也是有恩的,晾他不會拒絕。就算是白爺麵上,念在與黃爺往日交情的份上,也是不會推脫。”鏡平道:“果然是個好去處。我們且去投他,其他的慢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