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雁惱恨崇堯不辨是非,滿腹委屈化作了一腔的怨恨跟羞辱,隻想一死了之,望了恪卿一眼,將心一橫,毅然道:“不是。那我是覺得跟你還沒有玩夠,看你傻乎乎的樣子,想多折磨折磨你。我若是殺你,早把你殺了。今日事已敗露,你不殺我,我來日定是對你不會留情。”
崇堯想著跟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過往,她的言行舉止,深深地烙在心裏,實在不忍心對她痛下殺手,千回百轉,淚流滾滾。張雁亦是痛悔不該當初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違背父命,將全部的感情傾心付出,最終還是得到這樣的結果,實在想了斷了自己的性命,腦海中翻騰著活著或許還有機會向他澄清真相,一死到可以解脫了,可是他最後知道了真相,會不會懊悔今日,也許那個時候他娶了白家妹妹,更不會記起這個對他來無關緊要的舊人了罷。想到所托非人傷心處,眼淚紛紛,真想回到爹爹身邊,鑽入他的懷抱,痛哭一場,向他賠罪。
得晗便叫了一聲:“殺了她!”人叢中很多人都叫了起來,挨挨擦擦要來動手為死去的親人報仇。昱人大聲道:“我們隻看八哥主張。”張雁目注著那麼多雙仇恨的眼睛,挺身站了起來,一抹眼淚,道:“我本不想活著了。可是誰要殺我也沒那麼容易。”得晗叫道:“別太囂張了。我們這麼多人不怕你。”人叢後邊又是一夥人湧來,卻是萬太清,歐陽哲,霍中流,溫石柱四個領頭,闖了進來。歐陽耳聽得一聲聲殺張雁的呼聲,哽咽的垂淚道:“門主,不能殺啊。夫人是好人,殺了他你會悔恨終身的。”跪下來聲淚俱下的哀求不已。歐陽又向太清,叫道:“大哥,你幫著求求情啊。”
太清長歎一聲道:“十一弟不忍出來,自暴自棄,以死來解脫了,就是不想看到今日。可是蕭二哥死於非命,這幹係可就大了。”遂:“夫人呐,二哥是不是你殺的,給大哥一個準話。”張雁淚水撲簌簌的流,道:“是我殺的,還問怎的。”太清閃過一邊,唏噓不已。中流石柱兩個異口同聲地喊道:“殺了她,殺了她。”歐陽乞求道:“門主,不能啊。夫人沒罪,這是她故意騙你呢。”跪行到張雁眼前,拽著她的手,道:“夫人,你就認個錯,人不是你殺的,還不成麼?”張雁墮淚道:“是我做的,你教我推給哪個。”鏡平拉起歐陽,道:“她都認了,七弟不要為她求情了。”昱人道:“八哥,張雁是你娘子,你看著辦。兄弟們都聽你的。”宋州兵哭聲震的叫嚷道:“不能便宜了她,一定要給二爺償命。”崇堯喝罵道:“住口!”宋州兵畏懼崇堯威嚴,呼聲逐漸平息了下來,流淌著淚水,恨恨的盯著張雁。
張雁回頭望著崇堯,含淚道:“你還沒有給我一紙休書,我就還是你的娘子。要殺我,你自己來。我死而無怨。”崇堯心如刀割般疼痛,擦幹淚水,故作鎮定地:“殺你何用,我的仇人是你爹。告訴你爹,我有朝一日會去找他算賬。你走罷。”張雁抹著眼淚道:“你不殺我,可莫後悔。”崇堯道:“有甚後悔?”張雁道:“呂崇堯,你這個蠢貨,我瞎了眼,真後悔遇上你。”崇堯淚眼模糊的道:“你要一紙休書,我給你。”遂當即命人尋來筆墨紙硯,寫下一紙休書遞向她。張雁顫抖著手想要接過來。崇堯忽然收回手,將休書撕的粉碎。舜王坪一幹人無不震驚。張雁淒然苦笑道:“好,算你狠。從此你是你我是我,兩不相欠了。”罷淚水長流,分開人群,奔跑而去。崇堯心口像是被人捅了一刀,捂著胸口,悶哼一聲,雙眼發黑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一幹人呼喚著崇堯,抬著跑去醫治。得晗叫道:“我們去追殺張雁,為死難的兄弟們報仇。”中流,石柱應聲道:“我們去,不能縱虎歸山。”三個率眾就要去追殺張雁。鏡平大喝一聲道:“我看你們誰敢?”得晗道:“三哥,你瘋了麼。八弟愛著張雁,不忍心動手。可是張雁終究是張袞的女兒,留下活口,回去召來張氏兄弟,我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中流道:“是啊。張氏兄弟何等的厲害,我們這幾個人還不夠他兄弟一盞茶時辰殺的呢。”石柱叫道:“三哥,你莫管了。門主怪罪下來,就是我們幹的便是。”三個就要領著人去追。鏡平將身一躍,攔在他們麵前,叫道:“誰要是殺張雁,就過了我這關。八弟的沒錯,仇人是張氏兄弟,不是張雁。”
得晗憤怒的叫道:“可是她殺了二哥,十一弟也是因她而死。韓五哥也是死在叛軍打上山來的時候。三個兄弟的死跟她都脫不了關係,難道她不該死麽?”鏡平道:“八弟有些糊塗了,昨晚八弟跟張雁在同一個房間,如果張雁出去,八弟不會覺查不到。而且張雁見到二哥被人殺了,很是驚訝,其中疑竇重重。你們這麼貿然殺了人,真相浮出水麵,八弟追究起今日責任來,你們如何交代?”三個都麵麵相覷一下,遂作罷。
崇堯醒轉過來,悲從中來,以淚洗麵,浸濕了枕頭。昱人道:“八哥,莫要太過傷心了。”恪卿道:“大哥,她是張袞女兒,你跟她早晚是要散的。”崇堯不則一言,隻是哭。昱人拉了恪卿,走出外邊,道:“教他自個靜一會就好了,你好好陪他,好好把握。”恪卿通紅了臉,囁嚅地:“怎麼好。”昱人道:“你愛他愛的那麼深,而今人就在你身邊了,還畏首畏尾作甚。聽哥的,如今這時候,他最需要人陪伴了。他早晚會忘了張雁,我去支開別人,任你行事。”徑自去了。
恪卿回頭望著屋裏的崇堯,一顆心突突亂跳,徑自來到廚下張羅著炒菜做飯。直到黃昏,恪卿端來酒飯,擺了一桌子,道:“大哥,你一整日沒吃東西了,別餓壞了身子。”崇堯道:“吃不下。”恪卿道:“那我端去,等到大哥餓的時候,熱來給大哥吃。”將酒飯都收拾了去。崇堯道:“你怎麼還不走?”恪卿道:“我就住在隔壁,有事大哥喚我一聲。”崇堯忙:“別,那個是張雁的臥房。”恪卿笑道:“我倒覺得很是雅致呢。”崇堯道:“不要。我不需要你照顧,你走罷。”恪卿吃了閉門羹,禁不住微微有氣,道:“你就是忘不了她是麼?她當真就那麼好?你就連給她休書的勇氣都沒有?”
崇堯歎息道:“如今想起她的話,做的事,很多時候破綻百出。可我怎麼就是沒有懷疑到她呢?”恪卿坐下來,道:“那是你一心喜歡著她,所以忘卻了那些細節。”崇堯道:“當年她初來到舜王坪,她爹娘被鬼子殺了。後來遇到了盈盈的娘,她自幼失去母親,我還以為隻是哄盈盈她娘的意思。也沒在意,沒想到的是真話。”恪卿道:“你們一定有很多事罷。”崇堯道:“打澤州的時候,她精通薛嵩的戰法,所以能夠應變自如,我還以為她是根骨靈慧,實在沒想到她竟是從他們那邊過來的。後來又是她能夠自由出入範陽死牢,救我出來,又是她的爹暗中出手相救。我還以為是甚麽世外高人。想想真是愚蠢,一些都沒有想到她居然會是張袞的女兒。”恪卿見他似乎還在念著張雁的好,聽不下去,徑自起身將門拴上。
崇堯驚異道:“恪卿,你這是作甚?”恪卿幽幽道:“大哥,能不能不要提她。妹妹從第一眼見到大哥起,就愛上了大哥。如果大哥有心,就讓妹妹服侍巾櫛,伺候大哥,以了妹妹夙願,如何?”崇堯見她挨過身來,慌:“不要。恪卿,男女授受不親,莫亂來。”掙起身子,跳下床來,就要去開門。恪卿毅然張臂抱住他,柔聲:“大哥,是嫌妹妹身子髒麼?”崇堯慌忙:“不是,妹妹在大哥心裏永遠是那麼冰清玉潔。是大哥配不上妹妹。”恪卿含情脈脈地道:“那麼大哥就不要拒人於千裏之外了。大哥若是不要我,妹妹唯有以死明誌。”崇堯深深吸了口氣,道:“你哥哥教你這麼做的?”恪卿道:“哥哥他是這個意思。”
崇堯道:“其實大哥心裏是有你的。”轉過身來,目注著她美貌的容顏,著實為之癡迷。恪卿雙眼含情,拖著他踱向錦帳。兩個彼此傾慕已久,此時你情我願,雙雙激情澎湃的解脫衣裳,酥胸緊貼,緊緊摟抱,鑽入被窩。枕席之間,恪卿傾心奉承,喜的崇堯魄蕩魂消。兩下無比歡愉的成就了雲雨。雲雨罷,恪卿摟著崇堯,甜美的笑道:“上蒼待我真是不薄,我好幸福。”崇堯道:“恪卿,你是個好姑娘。”恪卿嗔笑道:“你該稱呼我娘子才是。”崇堯笑道:“好好,娘子。”恪卿回嗔作喜道:“這就是了,以後我要聽你這麼稱呼我,聽一輩子。”崇堯道:“好,一輩子。”一夜綢繆,恩愛歡娛,自不必。
翌日一早,恪卿早早起床,對鏡梳妝罷,便來到廚房,手忙腳亂的為崇堯做了早飯,端來擺了滿桌子。崇堯起床梳洗罷,拿起筷子,夾著炒菜吃了兩口。恪卿見他住了筷子,笑道:“不合口?”崇堯道:“也難為你了。”恪卿道:“我沒做過飯菜,以後會慢慢學。”崇堯亦知她是從嬌生慣養的千金姐,到了燕國更是貴為妃子,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哪曾有過下廚做飯的經曆,微微一笑道:“沒什麼。”吃著不甚可口的飯菜,不覺想起張雁做的飯菜,每餐隻是幾碟菜蔬,都是那麼的色香味俱全。恪卿何等的敏慧,看他似有所思的樣子,心頭不禁有股莫名的憂傷,想到自己身世曾經做過安賊的妃子,久而久之,他難免不會介意。
昱人來到門口,伸手敲了兩下門。恪卿回頭見是昱人,含笑起身道:“哥哥,你來了。”昱人笑道:“我該稱呼八嫂對呢,還是?”崇堯低頭吃飯,對他的話置若罔聞。昱人道:“好了。都是一家人了,我也不取笑了。我就喚你八哥,恪卿就呼我哥哥。”崇堯道:“王將軍有書信到麼?”昱人道:“沒有呢。有道是好事多磨,恪卿夢想成真,終身有靠,我這個做哥哥的也心裏踏實了。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正該好好享樂,別著急著去打仗呀。”崇堯道:“二哥英魂不遠,我今晚要去為他守靈。”昱人忙:“我也是他的兄弟,我去罷。”恪卿將眼望著崇堯,希望他不要固執。崇堯道:“事因張雁而起,我罪責難逃。我去才是正理。你要好好安撫山上軍民,不要風言風語就是了。”
昱人一聽這話分明是不想教人張雁閑話,當時氣不打一處來,想要發作。恪卿使眼色教昱人不要急躁,昱人忍住怒火,道:“嘴張在別人臉上,我就是想管,也管不著啊。不過我會吩咐兄弟們一聲,也要顧及八哥的臉麵不是。”自此,崇堯撇了恪卿,去給寶應守靈,直到七日之後,方始在眾兄弟的勸解下,由昱人代勞了罷。
恪卿依門懸望,卻見他吃的有七八分酒意回來,遂滿臉堆下笑來,道:“相公這一去七日,形容消瘦了很多哩。”崇堯道:“我很累了,你去隔壁睡罷。”恪卿怏怏道:“你還是忘不了她,是麼?”崇堯道:“二哥不是她殺的,我沒有找出真凶,心上難安啊。”恪卿道:“不是她還會是誰?在你睡著的時候,她難道就不能溜出去麼?”崇堯道:“無中生有。”恪卿氣道:“是我無中生有麽?當時是她自己承認的,可沒人逼她。”崇堯隻覺她無理取鬧,竟不睬她。恪卿受不了他這個漠然的表情,一個飛身撲入他的懷中,含淚道:“我是你的娘子了,我不想你一直念著她。忘了她,好麽?”
崇堯此時感覺這樣對恪卿太不公平,想想張雁畢竟是張袞女兒,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難道真的還要跟她在一起麼?他捧起她誠摯臉上,滿是哀傷的淚水,一顆心仿佛受到莫大的自責的衝擊,道:“好,我忘了她。”恪卿破涕為笑,道:“我去給相公打洗腳水。”少時端來一盆熱水。崇堯脫去鞋子道:“我自己來。”恪卿道:“我應該做的。”執拗的為他洗腳。崇堯注著她的背上垂著的長發,不由得想起張雁給他洗腳的樣子,醉眼迷離,恍然眼前就是張雁,恍惚的脫口道:“張雁。”恪卿一驚,住了手,抬眼望著他,淚水不禁奪眶而出,道:“好,你還是忘不了她。”崇堯自知失言,不知該如何措辭,好是羞愧。
恪卿眼淚紛紛,哭個不住。崇堯受不了,將她摟在懷中,道:“別哭了。是我不好,原諒我這一回,好麽?”恪卿抬起頭,淚眼盈盈的問道:“真的麼?”崇堯道:“如果我還是忘不了她,就教我。”恪卿慌忙掩住他的口,道:“別賭誓。話可不能的滿了,隻要你心裏覺得舒服,什麼事我都不介意。”崇堯異常感動,道:“有你這一句話,我無憾了。”
昱人,鏡平整日操練兵馬,安撫百姓,卻教恪卿引著崇堯東遊西逛,賞玩舜王坪各處勝景。這日崇堯與恪卿遊覽到了女英峽,在明媚的陽光下,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流水潺潺的溪,藤蔓纏繞的山崖都使人心曠神怡。恪卿歡快的笑著,童心未泯地奔入清澈見底的溪,雙手掬起水,潑向岸上的崇堯。崇堯笑道:“別鬧,別鬧了。”將手阻攔水花,笑道:“我們去娥皇穀瞧瞧,那裏風景如畫,美不勝收的。”恪卿笑道:“快去罷。”兩個手挽著手,走過迂回曲折的徑,徑自來到娥皇穀。恪卿抬眼眺望,隱約見山崖之巔似有石棺,問道:“那是什麼呢?”
崇堯道:“那是舜王兩個妃子的石棺。”恪卿若有所思的道:“可不就是娥皇女英的棺木?”崇堯道:“舜王跟兩個妃子的愛情誓言真是叫人羨慕呀。”恪卿道:“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地合,乃敢與君絕。這是多麼忠貞不渝,海枯石爛的愛情誓言呢。”禁不住神馳物外。崇堯道:“時候不早,我們回去罷。”兩個相攜而歸。崇堯沉湎聲色如此數十日,恍然一日想起叛軍未滅,如何能這般尋歡作樂,遂冷漠了恪卿,日日往各處軍營巡視。
恪卿百無聊賴,想到各處村落走走,信步而行。偶然聽得一戶農家啼哭聲著實悲切,走到籬笆跟前,仔細傾聽。隻聽屋內一個老嫗道:“張娘娘啊,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你是個活菩薩呀,大行門門主真是瞎了眼啊,怎麼能聽信讒言,將你逐走。”一個老翁唉聲歎氣道:“莫苦惱了。如今白家的人得了勢,門主被美色迷了心竅,怎麼能看得出是非呢?”老嫗道:“當初如果不是張娘娘秉公執法,將誣害我家的歹人找出來,繩之以法,我們的兒子就要冤死了。張娘娘被人陷害,這口氣我咽不下呀。”老翁道:“莫哭了。擔心教人聽去,告訴了十二爺,可有我家好受的。那十二爺可是而今舜王坪第一個做的主的人了,誰敢惹他?別忘了,兒子還在他們跟前做事呢。”
恪卿愈聽愈是心煩意亂,心道:“怎麼會是這樣?張雁,不是張袞的女兒麽。為什麼會待人這麼好?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竟然還是這麼相信她是被冤枉的。難道是我錯了?”想起當日指證張雁是專門來禍害舜王坪的話語來,隻是念著她是崇堯仇人的女兒,所以才會武斷的下定論,而今想來如果真是冤枉了她,這不是害的心愛的人造了孽,想想就不寒而栗。聽不下去了,竟自恍惚的走著,又聽到一家人在叫嚷,罵道:“火家人就沒一個好東西。火拔父子惡貫滿盈,害死了那麼多人。白昱人卻收留賊子的家人,還做了夫妻。憑什麼就張雁是壞人?不定哪啊,白昱人那子就跟著妻子投降鬼子了。”更是有的:“白昱人這個妹妹可是做過安賊的妃子哩,害的安賊身死,而今又來迷惑大門主了。舜王坪不知道還會被搞成什麼烏煙瘴氣哩。”
恪卿萬萬沒有想到舜王坪的百姓對張雁這樣奉若神明,簡直將她捧得就像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就算是簡良也陷入深深的自責當中,悔不當初。恪卿倒覺得自己在這裏是多餘的一般,心道:“他們心裏都有一杆秤啊。怪不得相公一直對她念念不忘,還是覺得虧欠了她的,是良心上過不去。”比及晚,回到住所。崇堯見她回來,笑道:“哪裏去了?教我擔心,想要出去找你。”恪卿心神不寧的倒在他的懷裏,幽幽道:“我們結婚罷。”崇堯道:“應該的。擇個吉日就拜堂。”恪卿搖頭道:“不好。我不要在這裏拜堂,我要回娘家,在爹娘跟前跟你拜堂。”崇堯道:“不妥罷。大戰在即,怎麼好離開這裏呢?”
恪卿道:“你跟張雁在這裏拜過一回堂了。我若是還在這裏,舜王坪的人會怎麼想?他們會你見異思遷,喜新厭舊甚麽的。還會起我,言三語四,夾槍帶棒,聽的厭煩。”崇堯道:“那就等打完了仗,平定了叛軍,下太平了,我跟你與十二弟,弟妹都一塊回去,這樣熱鬧不是。”恪卿情知當初嫂嫂深愛崇堯,可是最終還是退出,嫁給了哥哥。隱約有種預感,張雁還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