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風雲際會(3 / 3)

倏地一人奔了出來道:“啊哈,葉赫大俠重獲新生,可喜可賀啊。”葉赫一看,竟是奔雷刀裴奔,厭惡地道:“是你啊。”裴奔怔一怔,笑道:“我們是熟人了。以後同在夏侯大人帳下當差,還望多多關照。”葉赫竟置若罔聞。夏侯道:“真熙啊,你遇難被抓,這是裴奔跑來報信於我,我這才去的詔獄,否則我都不知道你被抓進了詔獄。”葉赫冷淡的道:“這麼我得多謝老弟了。”裴奔笑道:“不敢不敢。”夏侯想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麼隔閡,相處久了自會消除了隔閡的,遂道:“哦,我已經向指揮使錢大人上報了,任命裴奔為錦衣衛試百戶,待立了功勞再酌行封賞。”裴奔歡喜的道:“多謝夏侯大人舉薦,定不負厚望。”夏侯道:“你忙你的去吧。”裴奔道:“是。葉赫大俠,蕭大人,再見。”徑自去了。

客堂上分賓主坐了,吃過茶。葉赫真熙惴惴不安地道:“我畢竟殺人太多,株連甚眾。大人私自放我出獄,難道不怕聖上怪責?”夏侯一笑付之。蕭晉暉道:“大人雖然僅是從三品的錦衣衛指揮同知,可是聖上器重,額外特賜便宜行事之權,可先斬後奏,掌握生殺予奪的大權。大人辦的案子無論哪部錦衣衛,地方提刑司按察司布政司都得協助辦理,無有不從。從詔獄中將你帶出來,雖也得向指揮使錢大人通報,那隻不過是走走過場。錢寧大人整伺候在皇帝左右,懶得過問錦衣衛的事。你就放一萬個心吧。”葉赫如夢方醒,道:“是我多慮了。”回想以往三十餘年經曆,感觸良多,道:“我葉赫真熙一介草莽,數十年顛沛流離如一葉飄萍,行止不定,刀頭舔血,殺人如麻,想不到有朝一日會的道朝廷的青睞,走上一條康莊大道。從今往後改過自新,為國效命,馳騁沙場,雖死猶榮了。”蕭晉暉笑道:“聽到你這一番肺腑之言。我衷心為大人高興,為朝廷高興,為萬民高興。”

夏侯道:“哦,蒯先生呢?”蒯修聽了葉赫真熙已經接出詔獄,來到府上,歡喜的已是不請自來了,道:“來啦。”夏侯笑道:“你的消息很靈通啊。”葉赫詫異地盯著這個二十出頭,相貌文雅的年輕人,脫口道:“你就是人通蒯修?”夏侯道:“若不是他舉薦你,你不僅有蓋世武功,而且忠肝義膽。你焉能坐在這裏?”葉赫肅然起敬,起身恭敬的抱拳道:“多謝蒯先生舉薦之恩。”蒯修道:“不敢當。你能投效在夏侯大人麾下,真乃是如魚得水,蛟龍入海,可以大展宏圖了。”葉赫道:“若非先生我就有再好的武功又能怎樣。我犯案重大,身陷詔獄之中,命懸一線。僥幸不死也是再無出頭之日,一身功夫付之流水,豈不可悲。”夏侯笑道:“好啦。往後我們大家務須同心戮力,休戚與共,開創未來。俗話‘人心齊泰山移’,眾擎易舉啊。”接著道:“我即刻修書上呈,舉薦葉赫真熙為錦衣衛正六品的百戶,候立下勳功,酌情升賞。”葉赫真熙道:“多謝大人提攜。”

葉赫真熙忽爾似乎想起了什麼,道:“恩師,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望乞高抬貴手,做主成全。”夏侯見他一臉嚴肅,異常的鄭重,道:“什麼事,請。”葉赫道:“我恩公家的子女還望搭救。”夏侯跟蕭晉暉麵麵相覷,臉上露出了笑容。葉赫著急地道:“恩師,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緩啊。”夏侯笑道:“真熙真乃是鐵骨柔腸之人啊。真熙,稍安勿躁,這件事我之前已經令人帶著我的書信前往東廠大牢取人了。”葉赫道:“真的麼?”蕭晉暉笑道:“難道大人會無中生有,騙你不成。”葉赫一怔道:“恩師對我恩重如山,我真不知該怎麼報答了。”過不大一會,聽得一聲歡快的聲音喊道:“姐姐,快點。”葉赫疾步走出客堂,看見吳萱宜,吳岩夷然無損的回來,臉上從所未有的露出了一縷笑容,雖然很是僵硬,已是很難得了。

吳萱宜歡愉中含著幾分嬌羞,情深意切的喚了一句:“葉赫大哥。”吳岩歡喜地地道:“葉赫大哥,我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葉赫回身,走入客堂上,雙拳一抱,激情洋溢的道:“恩師大恩,無以為報。但願此生隨在恩師左右執鞭墜鐙,鞍前馬後,死亦甘心。地為證,日月可鑒,誓當有始有終,海枯石爛,此誌不移。倘有二心,萬箭穿心而死。”夏侯麵色突變的冷峻起來,道:“何須發此惡誓,不吉之極。”蕭晉暉拉過葉赫,道:“這麼好的日子,怎麼些不吉祥的話,掃了大人雅興。”葉赫也是一時情緒激動,加之他的性格剛烈,無以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這才設誓以死相報,此時想來雖覺欠妥,覆水難收,然而是他的真心話,卻也不懊悔。

夏侯命人將吳氏姐弟安頓在府中居住,吳氏姐弟謝過了夏侯,隨著管事的去了。蕭晉暉道:“葉赫兄弟,你有幾個朋友來到了北京,你不想去看看他們麼?”葉赫想一想,道:“難道是他們?”徑自向夏侯,道:“恩師,在下有幾個朋友來到京師,我想去見一見他們。”夏侯道:“這兒是你的家,任你來去,問我作甚。”葉赫道:“多謝。”徑自出了夏侯府來街上尋找。文襄與宋揚兩人迎麵過來。文襄喜道:“恭喜大哥受到夏侯大人的賞識,走出詔獄。而今投在武通夏侯門下正如龍遊大海,虎入深山,得其所也,可喜可賀。”葉赫道:“你們怎麼會到了這裏?”文襄道:“一言難盡呐。”葉赫道:“快,快。”文襄便將聽他被錦衣衛抓了,快馬趕回保定府稟報宋揚,宋揚傾家蕩產,變賣了來京斡旋相救。文襄與宋揚將銀錢花去無數上下打點,可是如同石牛入海,就連葉赫的麵也見不上,簡直是無計可施。正在心灰意懶,沮喪的關頭卻聽了夏侯今從詔獄把人帶了出來。兩人聞訊,急急忙忙的就趕來了,現在弄的是身無分文,人生地不熟的,就要到了沿街乞討的地步。

宋揚道:“什麼都別了。恩公沒事就好。”葉赫真熙似是被什麼刺痛了一下,感動地道:“我葉赫真熙何德何能值得文襄兄弟如此眷顧,宋老前輩傾家蕩產為我奔走勞碌,弄得無家可歸,人地生疏。我無以為報,無地自容啊。”文襄笑道:“我們是兄弟,這麼見外作甚。”宋揚道:“一無所有沒什麼,我們可以再賺。恩公平安就好。”葉赫道:“宋前輩今後有什麼打算?”宋揚道:“走一步算一步吧。俗話‘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葉赫真熙甚是愧疚不安。

葉赫真熙見他們身後不遠處有兩個綺年玉貌,婀娜多姿的少女,問道:“這兩位可是宋老前輩的兩位愛女?”宋揚道:“正是他們兩。”遂招呼他們兩過來拜見恩公。兩個女子過來拜見了,道了萬福。宋揚長女名喚宋玉,芳齡二五生性嫻靜,亭亭玉立。次女宋香,溫文爾雅,明豔動人。文襄道:“宋老爺,我們不如就在京師安家落戶。你還開你的綢緞莊,我還賣我的豆腐,重操舊業。這樣我們還可以跟葉赫大哥時長往來相見,把酒言歡,何樂而不為呢?”宋揚道:“得這麼輕巧。”葉赫真熙道:“文襄兄弟所想與我不謀而合。我可以幫你們,總強如你帶著倆個女兒背井離鄉,四海漂泊。”文襄喜滋滋地道:“智謀之士,所見略同。你看我們想一塊去了呢?”宋揚道:“臭子,油嘴滑舌該打。”文襄裝作很害怕的樣子叫道:“別打,別打。”

宋香禁不住撲哧一笑,秋波流轉愈是嫵媚動人,風情萬種。文襄見狀不覺色授魂與,身心俱醉,如飲醇醪,神蕩魂飄,居然忘我。宋玉將臉送右,不苟言笑,對他們的嬉笑充耳不聞。

蕭晉暉此時走過來,道:“我跟大人了你們的事,他頗是感動,答應幫助你們在京師定居下來。”葉赫向他們引見了蕭晉暉,蕭晉暉也認識了他們。宋揚跟文襄都拜謝了夏侯,托蕭晉暉代為轉達。文襄歡喜的道:“蕭大人,人稱下第一劍,人中之龍鳳。既然在此相識,我做東請大家去喝酒,大人可不要推辭啊。”蕭晉暉道:“這酒該我請。在這京師我算是主,你們遠來是客。理該我請。”文襄道:“那多不好意思?”蕭晉暉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你們是葉赫兄弟的朋友,那從今往後就是我的朋友,有什麼難處盡管開口。”文襄道:“我們有蕭大人這個朋友,定居下來,生意一定興隆,財源廣進,大發特發啦。”宋揚含笑道:“臭子,沒誌氣,又談起生意經來了。不怕大人見笑。”

酒過三巡,眾人都是胸懷坦蕩,心地光明之輩,傾心交談,親密無間,歡聲笑語氛圍款洽之極。文襄起久慕香山景色環境清幽,山巒疊翠,景色迷人,春日時節正好賞花。想去遊覽一番。葉赫道:“我有事,不能與你前去了。”文襄道:“什麼事?就差這一兩。”葉赫道:“我要帶著吳姐跟硯兒回一趟洛陽,把恩公一家的遺體,進行安葬,入土為安。”文襄,宋揚聽言,道:“應該的。那我們就不強人所難了。”蕭晉暉聞言,對他甚是敬佩,心道:“真乃義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