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招親陰謀(1 / 3)

三人心情沉重地策馬徐行。廖津津忽道:“前麵有兩條路,一條是往徐溜的,一條是往泗陽的。我們走哪條路?”文襄道:“泗陽。泗陽是個大去處,可熱鬧了。”廖津津道:“我想去徐溜。徐溜有我的朋友。”文襄道:“之前你淮陰有你父親的故友,引來了那麼多的麻煩。這回又去徐溜找朋友,你害的我們還不夠慘麼?我看呢,還是去泗陽。”廖津津笑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文襄道:“誰怕了?反正我要去泗陽。”廖津津委屈的道:“姐姐,他欺負我。”文襄擠眉弄眼道:“我就欺負你,看我師姐聽你的還是聽我的。”廖津津道:“姐姐,你看他。”過黛笑道:“走泗陽好了。”廖津津氣憤地道:“你跟他一塊欺負我。”文襄歡喜道:“我師姐向著我,你能怎樣?”

廖津津道:“好。你師姐弟兩一個鼻孔出氣。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大路朝,各走一邊。”一甩韁繩徑自朝著徐溜方向去了。過黛急了叫道:“出城,出城。”拍馬追了上去。文襄心下怪怨道:“師姐真是的,他跟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為什麼一定要跟這個白臉,娘娘腔混在一塊?”過黛趕上廖津津,道:“津津,別耍性子了。姐姐依你走徐溜。”廖津津破怒為喜,心花怒放道:“我本來徐溜就沒有相識,還是聽你師弟的,走泗陽好了。”廖津津從原路返回。過黛笑道:“這丫頭原來是在賭氣。”文襄見師姐軟話哄誘,才得他回心轉意,心中憤忿不平,道:“廖出城。我跟你沒完。”廖津津聽到他的話,脆聲笑道:“我看你怎麼個沒完?”

文襄道:“師姐,我給你講個故事解解悶吧。”過黛漫不經心的策馬趕路,不置可否。文襄道:“從前有一個市井上賣腳繭藥的人,在門上掛個橫匾,叫做供禦。人們都譏笑他太不實在。後來此事被皇帝知道了,就派人召喚他,要治罪於他,不久又寬恕了他的愚蠢。他等到走出牢獄,再在門上增加了四個字寫道曾經宣喚。”過黛噗嗤一笑道:“這個賣藥的真有意思。”文襄道:“這個賣藥的在招牌上寫供禦,無非是想以此炫耀連皇帝都用過,招徠顧客。卻不想皇帝是不經常走路的,怎麼用得著他治腳胝的藥呢?被皇帝赦免回來,執迷不悟,還又加上曾經宣喚四個字,目的還是為了招徠顧客,你可笑不可笑?”廖津津不知他葫蘆裏賣什麼藥,隻作充耳不聞。文襄道:“師姐是不知啊。這種不重實質,隻重形式,隻想用表麵形式騙人的把戲直到現在還沒有絕跡呢。”

廖津津怒道:“你誰?”文襄笑道:“我在那些心術不正的人,關你甚事?”廖津津道:“你,不可理喻。”文襄笑道:“怎麼?難不成你是這種人?啊呀,這時不打自招啊。”廖津津氣道:“我是心懷不軌,還是心地善良。姐姐最是懂我。你問姐姐。”過黛笑道:“師弟,不像你想的那樣。出城她是。”正要將廖津津女兒身的事告訴他,卻聽得左近傳來金鐵相交的聲音,不禁“咦”了一聲。文襄道:“我們去看看。”拍馬奔馳過去。

樹林中草深林密,一夥人圍著一對少年男女廝殺。三人悄悄走近,見那夥人個個滿臉橫肉,凶像畢露,顯然不是良善。廖津津道:“那麼多人打兩個,真是不要臉。姐姐,我們幫他們兩個打壞人。”過黛道:“再看看。”原來她見到那個少年一身黑衣勁裝,身材頎長,臉色鐵青,蕭殺之氣布滿眉宇,手握著一把形狀怪異的月牙形彎刀,銀光閃閃,煞氣駭人,出手狠辣歹毒。那個少女粉色衣裳,醒目靚麗,容顏俏麗之極。過黛道:“這兩人來頭不簡單,絕非俗輩。那個少年出手狠毒,殺氣太重。一刀下去必殺一人,看來用不了多大功夫,就會殺光這些人。”文襄道:“不錯。師姐眼光銳利,他們雖是仗著人多勢眾,看似以多欺寡,實則是群羊喂虎。師姐,我的手怪癢癢的,該幫誰啊?”

廖津津道:“幫少的。”文襄道:“我決定了幫多的。”過黛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鬥氣?”若有所思的道:“啊,我想起來了,他手中使的刀乃是下名刀寒月刀。”文襄道:“甚麽寒月刀?”過黛道:“寒月刀,相傳是戰國末年趙國徐夫人的名刃,形若新月,寒光四射。後燕國皇室花重金購買,交由宮廷匠師反複淬煉,終於成為一把見血封喉的毒刀。這是古老相傳下來的故事,不足為信。可是這把刀我怎麼看它都很像寒月刀,據寒月刀落在帝教中,為曆代教主所有。”文襄道:“帝教主任逸雲?我看他不過二十來歲,怎麼會是教主?”過黛道:“如果這把刀就是寒月刀,那麼這個年輕人一定跟帝教大有淵源。”廖津津驚異道:“他是帝教的人?”過黛道:“我還不能確定。”

倏聽那幫人罵道:“你這個地教的魔頭,有種就殺光我們。祝老爺不會放過你的。”那少年笑道:“爺任力,長這麼大還沒有怕過誰呢。”過黛怪異道:“他叫任力?姓任?”文襄道:“他是帝教大魔頭任逸雲的兒子無疑了。”過黛道:“師弟,你有所不知。任逸雲他。”到這卻見文襄手掌一揚,一把燕子刀如飛似射的打了出去,驚叫道:“師弟,不要啊。”想要阻止已是不及。那把飛刀破風之聲絲絲,呼吸之間已經射到了任力後心。那個少女一聲尖叫:“力哥!”和身撲上前去擋住了射到的燕子刀,血光飛濺,飛刀釘在了她的後背。任力砍殺一個對手,發現少女虛軟的倒了下來,一聲嚎叫:“吟兒!”。抱起她的嬌軀,飛竄入深林,隱沒了蹤跡。

過黛半晌緩過神來,道:“師弟,你怎麼能貿然出手呢?”文襄道:“你不是他跟帝教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麼?它極有可能就是任逸雲的兒子,我是在為民除害啊。”廖津津道:“姐姐啊,他是在跟我賭氣呢。我幫少的,他定要幫多的,故意與我對著幹。”過黛異常嚴肅的道:“可能你這回真的是錯傷好人了。”文襄道:“我怎麼會錯呢?”過黛道:“希望是我錯了。”那一夥人生還的幾個奔過來,相謝道:“是哪位高人拔刀相助,打跑魔頭跟魔女的?”文襄傲然道:“燕子刀文襄,就是我打的。”眾人道:“閣下好功夫,百步穿楊,刀不虛發啊。”文襄道:“我問你們,他兩個是誰?”

眾人道:“魔頭叫任力,乃是帝教主任逸雲的兒子。魔女名叫褚吟,乃是無情宮無情四絕之一。起這個褚吟,一言難盡。她在嵩嶽山莊陸盟主身邊臥底多年,武林浩劫之後就隱跡藏行意圖不軌。我輩正道中人人人得而誅之。幸得高人相助,打跑他們,不然我等可都要玩完了。若蒙不棄,可與我們同去泗陽與我們祝老爺共商大事。”文襄道:“你家祝老爺姓甚名誰?”那人道:“起我家祝老爺那可是在這方圓百裏之內如雷貫耳,響當當的人物。他就是名震泗陽,武功第一的鐵掌祝彪。”文襄道:“好,我們就去見見你們祝老爺交個朋友。要商討什麼大事,我可什麼都做不來的。”那人道:“文少俠過謙了,我們一起上路吧。至於我們同伴的屍體自有當地裏正料理,留下個兄弟幫忙善後,這倒不須在意。”徑自向前而去。過黛瞧著這些人不三不四,相貌古怪,心下甚是忐忑不安。

過黛望著他們的背影,愁緒滿懷,無可奈何的輕輕一歎。廖津津道:“姐姐,我看這些人的行止不似好人。俗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祝彪也好不到哪去。”過黛道:“妹妹能居安思危,有防萌杜漸之心,姐姐為你感到高興。禍莫大於輕敵,居常慮變的心態才會永立於不敗之地。”廖津津道:“姐姐懂的真多。”過黛歎息道:“我是吃的虧多了,懂得也就多了。吃一塹長一智呀。”廖津津道:“我要跟著姐姐好好學,學的精明了,就不用吃那麼多虧了。”

一行人來到泗陽,真個是鼎盛繁華,人流擁擠,三教九流,人文薈萃,各逞雄才,更有那花街柳巷急管繁弦,靡靡之音,響遏行雲,令人流連忘返。文襄樂得手舞足蹈,叫道:“好地方啊。”眾人來到祝府,一進大院就見到數十個精壯的漢子汗流浹背的練功。他們在井裏等候,那些人急急去通報了。祝彪歡喜的出來迎接,抱拳道:“各位貴客遠道而來,蓬蓽生輝啊。燕子刀文少俠年少有為,一舉打跑魔頭,救了門下弟子,實在感激不盡呐。”文襄道:“區區事,何足掛齒。”又引薦了過黛與廖津津。祝彪笑道:“原來是江湖上聲名赫赫的索命飛燕過女俠?失敬失敬。”過黛流眸細看那祝彪麵色青中帶紫,眉粗眸深,身形健悍,果是不同凡響。隻是一雙深邃的眸子笑容中泛著異樣的光芒,隱隱透著不善,令人不寒而栗。過黛心下生寒,強笑道:“隻不過是江湖人的謬傳罷了。”

祝彪引他三人至客廳用茶,廳上坐著一位官員。廖津津問道:“敢問這位是?”祝彪道:“這位是本地提刑官馮默黜馮大人。”文襄等人向馮默黜見禮。馮默黜淡淡道:“免了。”遂向祝彪辭別去了。祝彪道:“三位風塵仆仆,遠道而來,一定要在舍下多住幾日,教我略表寸心。”文襄道:“祝兄盛情難卻,敢不從命。”祝彪盛設酒宴款待,好是好客。文襄歡喜頻頻敬酒,兩人就像是多年不見的朋友,杯來盞往,豪情萬丈,喝個盡興。祝彪乘著酒興,道:“文少俠,大哥與你切磋幾招,以助雅興。”文襄大喜道:“兄弟我正有此意。我們意氣相投,以武會友。”過黛心生不悅,欲要阻止,見他酒醉,隻得聽之任之了。

兩人來到井祝彪氣沉丹田,雙掌蓄勢,猛地向前打出,掌風淩厲,飄忽間就打到文襄麵部。文襄吃一驚,不敢怠慢,足尖長出,疾如迅風踢向祝彪腹。祝彪識的厲害,見製於人,不動聲色的因勢而動,上身前傾,一雙手掌依舊猛打下去。文襄上身後仰,雙手撐地,一雙腳飛起踢向祝彪臍下一寸五分的“氣海穴”。祝彪忙向後躍,叫道:“咱們再來打過。”文襄道:“祝大哥掌力驚人,每一掌都是雷霆萬鈞,勢不可擋。弟實在不敢以硬碰硬,隻能周旋遊鬥了。”過黛與廖津津冷眼旁觀,揣摩其中變化。祝彪眾多弟子喧鬧著呐喊喝彩,好不熱鬧。文襄縱躍趨避固然靈活敏捷,點穴出腳更是防不勝防,往往達到意想不到的功效。祝彪沉著應變,攻守兼備,出手往往凶狠,一掌掌均有開碑裂石的力道,想要搶占上風,一時間卻逮不著機會。拆鬥數十招竟是難分軒輊。

過黛感覺到祝彪似乎未出全力,眉頭微鎖,似有所思,心想:“即便如此師弟也是不能取勝。比武切磋,他何以要有所保留呢?”祝彪哈哈笑道:“我們不打不相識,今真是痛快。”文襄道:“祝大哥掌法凶悍,遠非我可抵擋。若非大哥手下留情,我早就落敗了。”祝彪笑道:“文兄弟應變在我之上,輕功高明超乎尋常。愚兄自愧不如啊。”文襄道:“祝大哥謬讚,慚愧啊。”祝彪執著他的手,道:“兄弟,若蒙不棄,你我今義結金蘭,八拜為兄弟,意下如何?”文襄道:“好。”遂在客堂上擺設香案,張燈結彩,燒香供奉三牲,結拜了兄弟。當晚喝的盡醉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