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評刀老人(2 / 3)

古癡道:“唯有少林易筋經可以化解。”榮雪刃道:“少林易筋經中的無量佛法自是毋庸置疑了。任兄弟將來或有機會練成這樣的神功,然後修習易筋經,用無邊廣大的佛法化解魔力,祛邪歸正,化魔力為佛力,為我所用,還可以增加內功修為,一舉多得,真是絕妙。”文襄道:“是這麼。刀譜在哪?易筋經又在哪裏呢?”古癡笑道:“是啊,這兩樣東西在哪裏呢?”文襄笑道:“古前輩一定不會要我們空手而歸吧。”古癡笑道:“三十年前無意之中老朽拯救了少林一場危機,當時的方丈將一本易筋經的摹本贈與老朽。我與你們有緣,愛惜少年俊傑,就轉贈給任兄弟吧。也算為蒼生造福,弘揚佛法,做了一件功德無量的事。”任力感動至極,道:“晚輩無功,何以敢受此大禮呢?”

古癡道:“你我一來有緣,二來老朽不想你步袁剛跟任安後塵,殘害生靈,落得悲慘的下場。”任力道:“前輩悲憫人的一番苦心,晚輩牢記於心,沒齒不忘。”遂接過古癡遞來的包裹,著實珍愛如獲至寶。現在想來段問出魔力神刀刀譜的下落,居心何其叵測,恁般歹毒,想要他練了這樣的刀法,玩火自焚,自食惡果,暗罵段問死不足惜。古癡道:“至於魔力神刀刀譜,卻也不遠。武通夏侯數十年來廣羅下武學書籍,或重金收買,或巧取豪奪,或遣人偷竊,機關用盡,故而下武學藏書,鮮有不在他藏書閣的。”榮雪刃跟文襄聞言,緘默無語,心下感覺得到古癡前輩對夏侯大人頗有成見,對他所作所為大有不敢恭維之意。任力卻是歡喜不勝,此言正好印證了段問的話,隻感不虛此行,一定會滿載而歸。

古癡道:“學武之人最忌心浮氣躁,講究的是平心靜氣,抱元守一,心如止水,方可將所學發揮到極致。”任力道:“古前輩還有何教誨?晚輩洗耳恭聽。”古癡道:“自今日起你就好好修習易筋經中的佛法,修身養性。”任力道:“晚輩知道了。”文襄道:“今日色不早,我們肚子都餓了,還是下山找吃的吧。”古癡道:“今就到這裏吧,我們下山。”一輪圓月斜掛蒼穹,星光幾點閃閃泛光。文襄見山腰有一個山洞,可以遮風擋雨,建議露營在這山洞。眾人讚成。曠野下篝火熊熊,柴火高燒。文襄接連用燕子刀飛射歸巢的鳥雀。任力道:“多虧了文大哥燕子刀絕技,否則我們都要挨餓了。”

榮雪刃下山安排蘇聰蒲謂,秦上張千押解著車隊至附近村莊投宿落腳,然後買了足夠幾吃用的幹糧和水。褚吟一定要隨他上山來,無奈隻得帶她上山與任力相聚。任力意想不到榮雪刃將褚吟帶來,很是歡喜。褚吟道:“我是你的妻子,你不回家,我就隻好來了。正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猴子滿山走。”

榮雪刃與任力一塊幫著燒烤,一會功夫肉味撲鼻,香氣彌漫環繞在他們周圍。文襄笑道:“可惜了沒有佐料,吃也沒味。”褚吟道:“我們露宿在這荒山野嶺,能有吃的已經是不錯了,不要再怨尤人了。”眾人津津有味的吃著烤熟的鳥肉。榮雪刃道:“任兄弟的刀法配以掌法輔助,那就稱善了。我家傳的掌法,明我教你一套。”任力道:“多謝榮大哥了。不過我看還是算了,我聽古前輩的,好好修習易筋經最為重要。”榮雪刃道:“那樣的話,等你有了時間,我再教你。”文襄道:“古前輩君親師三位運用靈活了,克敵製勝也很是至關重要。我們以往都忽略了這一點。”意氣風發的拔出素質刀在月下舞了起來,刀聲霍霍,掌法婆娑,練得甚是用功。榮雪刃跟任力見他揣摩鑽研君親師三位的用法,不禁興趣盎然的站起身,拔出隨身的刀演練了起來。

任力練了一會,凝神靜思,忽聽得頭頂風聲勁急,大駭之下,舉刀格擋,向一側縱身躍開。雙刀相交,文襄乍覺虎口巨震,驚異於他寒月刀上傳來的力道大得驚人,昏暗中見他縱身掠來,刀光耀眼,急忙使刀格架。任力叫一聲:“偷襲我,讓你領教我的刀法。”攻的甚是激烈,竟是刀刀奪命,招招不留餘地。文襄忙叫道:“任兄弟,切磋一下,犯不著拚命吧。”任力道:“我還以為是敵人呢。”手下絲毫不放鬆。文襄感覺他動了肝火,道:“我的刀法遠不及你,慢點來,要出人命了。”任力沉聲道:“臨陣對敵,對手又豈肯慢上幾分,讓你從容應付。”文襄實在抵擋不住,就使出輕功溜脫,饒是如此任力咄咄逼人,愈打愈凶,極是危機四伏。榮雪刃見任力狠砍狠劈,殺氣縈懷,簡直動了殺機,眉頭一蹙,疾步上前揚刀將寒月刀蕩開。任力道:“榮大哥,你?”榮雪刃道:“切磋技藝,點到為止即可。”文襄笑道:“我們玩得正起勁呢,沒事。”榮雪刃道:“色不早了,都睡吧。”

文襄仰望夜空中一輪圓圓的皎潔的月色,道:“今似乎是八月十五,中秋佳節。”榮雪刃道:“哦,正是中秋節。”心下一沉,一股憂鬱湧上心頭。三人默默走到篝火旁,加了一堆幹柴,靜靜地坐著各自想著心事。

文襄心道:“不知道葉赫大哥中的毒解了沒有?”優思鬱悶,恨不能腋下生兩翅飛回京師與他相會,訴這相別後所經曆的一切如何在淮陰智取平式衫,如何在泗陽城在祝彪的魔掌下絕處逢生,又深得夏侯器重,跟他同樣成為了一名錦衣衛百戶,這些精彩紛呈,跌宕起伏的經曆三三夜都講不完。任力想著此去京師,夏侯會不會輕易的將神力魔刀刀譜饋贈,如果他要是像褚吟的那樣要求加入錦衣衛,那又該怎麼辦。他內心激蕩,思潮起伏,想道:“我難到就這麼老死荒山,埋名草野,默默無聞的活麽?”心下又是不忍違拗褚吟,望著熟睡的她,委實難以抉擇,甚是苦悶。

榮雪刃望著清影流輝,皎潔的月色,心馳神往,回想著在最為窮困潦倒,一蹶不振的時候。上官秋水居然為了使他振作,不惜以身相許,此恩此情,今生是否還有機會報答?難道真的就像是上官雲的那樣,隻當是一場夢算了。又想在這大好月色下,她是不是也在想著他,魂縈夢繞,牽腸掛肚,感傷之餘,心道:“不論怎樣,我是決計不會放棄的。隻要秋水對我尚有一絲的眷戀,這條路有多麼難走,我都會走下去,一定要跟她在一起長相廝守,舉案齊眉,共度餘生。”心下發誓今生定要給她一個名分,生則同床死則同穴。

三人各揣心腹事,良久沒有做聲。文襄想了半晌,醒過神來,瞧著兩人目光一眨不眨的,想著心事,笑道:“你們在想什麼呢?”任力道:“我想什麼用你瞎操心。”文襄道:“你是不是在想怎麼跟吟兒妹妹過日子吧。”任力道:“你有心上人麽?”文襄道:“我可沒有你那麼幸福,從有爹娘疼,吃穿不愁,又有那麼多人伺候。你又娶了吟兒妹妹那麼一個美貌如花的妻子,我呀跟你有壤之別,沒法比。我這麼一個粗手笨腳,其貌不揚,無德無財的人,誰會喜歡我呢?”任力道:“我不信。你的武功不怎麼樣,可是你油腔滑調,精明伶俐,狡智百出,很會哄騙人。在這些方麵我們可是望塵莫及了。你一定有意中人,遮遮掩掩瞞我們作甚?”文襄道:“我還用得著撒謊不成麼?有便是有沒便是沒。之前呢我倒是有一個紅顏知己,可惜她死了。後來遇上了一個,她又走了,這不是還等於沒有麼。”

任力見他得花亂墜,荒誕不經,將信將疑的道:“真的麼?”文襄道:“不信你問榮大哥。”任力道:“榮大哥知道你的事?”榮雪刃之前聽他提起過宋香,料想他們關係非比一般,以及在泗陽他跟雪綺的豔聞,抬頭隻道:“略有耳聞。”榮雪刃道:“你剛才在想什麼?”文襄道:“我在想念葉赫大哥,擔心他身上的毒解了沒有,痊愈了沒有。”榮雪刃道:“文兄弟重情重義,雪刃由衷的欽敬。我想他吉人自有相,不會有大礙的。夏侯大人一定有救死複生的本事,何況他功深力厚,經曆了那麼多的磨難他都能夠逢凶化吉,不會輕易就這麼倒下的。你就放心吧。”文襄道:“榮大哥這麼,我安心多了。”

榮雪刃道:“文兄弟俠心仁骨,義薄雲。有些兒女情長的事不甚在意,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有一言相告,望你省思。”文襄道:“榮大哥,你想什麼?”榮雪刃道:“你不想她,可是她在這個夜晚,一定在想著你。”文襄好笑道:“榮大哥在什麼,我不懂。”榮雪刃道:“你的師姐過黛。”文襄聞言,心中一蕩,笑不出聲來,強笑道:“不不,她是我師姐。她掛念我,那是因為我是她的師弟。這怎麼能混為一談?”榮雪刃一本正經的道:“江湖兒女,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師姐弟,師兄妹成就連理,比翼雙飛,攜手江湖的不在少數。我看你的師姐對你絕不僅僅是姐弟情那麼簡單,你要尚加斟酌。”文襄道:“不不不,你不要了。”

榮雪刃道:“你師姐素雅靈慧,剛烈果敢,膽智過人,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佳麗,你不要拒人於千裏之外,寒了人家的心。倘使她日後見異思遷,改變了初衷,你將後悔終生。”文襄笑道:“我哪裏能配得上她。榮大哥一表人才,英武脫俗,卓爾不凡。你們兩正好相配呢。”榮雪刃勃然變色道:“你出這樣的話來,你這是侮辱自己跟她,過女俠真是瞎了眼。”付又道:“實在話,你師姐真是一個奇女子。如果我不是已經有了意中人,我還真會有著非分之想呢。”文襄,任力忙問道:“真的麼?”榮雪刃道:“起來你兩都要比我幸運的多了。任兄弟娶了如意的賢妻。文兄弟雖然不肯接受過女俠的情,可是還能夠朝夕相見,總有成就美好姻緣的一。唯獨我心裏念著人家,還不知道人家心裏有沒有我。或許這隻是我的一廂情願,豈不可悲麼?”

文襄道:“榮大哥能夠中意的一定是風華絕代,美若仙,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了。”榮雪刃道:“任兄弟與吟兒姑娘兩情相悅,結為夫婦,夫唱婦隨,感情融洽,我為你高興。文兄弟,你也不要輕賤自己,瞧得自己輕了就是辱沒了愛你的人,你要敢於去承擔,敢愛敢恨,不要錯過了大好年華,好好把握珍惜。”文襄道:“榮大哥談言微中,苦口婆心的勸教,我銘記在心,會考慮的。”榮雪刃道:“泗陽城發生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在你的心裏還是裝著她的,是不是?隻是她是你的師姐,你太敬重她了,以至不敢承認。相敬如賓不是愛,太過敬重了會拉開距離的,這樣反而會傷害了她。”文襄道:“我困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