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憶卿和上官紫倞過世,天涯足足的愣了一下,他想起了子儀曾經說過的話“給我一年的時間,這些男人我都會處理了的,如何?”難道這真的都是子儀設計好的?天涯的第一反應就是,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麼真的太可怕了。
王府的後山,四月份是一片落英繽紛的桃花林,穿過桃花林,繞過竹林,便是一條波光粼粼的河,水來自城中的金碧河,河岸邊盛開著潔白的荷花,風中搖曳,送來陣陣清香,仿佛是臨池浣紗的男子送來悅耳的歡笑。
竹林傍河的地方,是一片蒲公英,這裏寂靜的仿佛不是人間,隻是那一片蒲公英中,竹子下有一個青磚墳,孤零零的,卻又仿佛安詳的很。就像某個一直很安靜的男子。
一個紅色錦袍的男子身後跟著個青色小奴打扮的少年。
“公子,我們……我們真的要走嗎?”荀兒跟在薀華的後麵,背著行李。
薀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站在了那墳前,沒有跪拜,沒有祭奠,隻是在看著那墳,就像是在打量一個人,帶著些許的理解,帶著些許的疑惑。
身後的少年見公子沒有理會自己,嘴不滿的一嘟,不過卻也沒有說話,而是疑惑的不理解的看著自家公子。
“憶卿,我不跟你爭了,我要走了,我要離開這裏了”薀華淡淡的說道,依舊的倨傲的語氣,帶著淡淡的嘲弄的諷刺。
薀華轉身看著那波光粼粼的河岸,一隻鳥鳴叫的飛上天,飛入那不知名的某處。
“憶卿,我與你非敵非友,如今,便祝你來生化為飛鳥,飛過千山萬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再做人了”薀華眼睛酸澀,卻是嘲諷的輕笑了一聲,他跟憶卿什麼關係都沒有,怎麼自己什麼時候也這麼多愁善感,鼻子都酸了。
“要走?你這衣服可還沒有拿走呢,裁縫剛剛做出來的”子儀的聲音響起,便把手上的包裹給了荀兒,走上前,看著薀華。
“你這人,如今什麼事情都結束了,倒是享富貴的時候,你卻要走,按你的個性,不是應該同我要賞賜才對?”子儀調笑著說道。
薀華看著子儀,笑了起來,卻也落了淚,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憶卿。
子儀倒是有些詫異的看著薀華,薀華的話卻是印在了心裏。
他說,子儀從來沒有了解過他,也沒有了解過憶卿。
他說,是憶卿的死讓他明白了一切。
子儀轉身看著那做墓,仿佛又看到了那畫舫細雨中,舉著油紙傘的男子,風情萬種,隻是一眼。
薀華說,子儀把這個男子拉入了這場漩渦,這個男子是如何的無助,他不會武功,亦不會害人,他甘願為了子儀吞下毒藥,以前是,現在還是。
為了迷惑尹月國國主,女皇把憶卿送給了尹九歌。
最後女皇還要給憶卿追加以色侍君,禍國殃民的名號。
為了迷惑白蓮讓她認為憶卿是子儀的弱點,子儀便加倍的對憶卿好。
其實,當初子儀讓白蓮入朝為官,便已經是存著要滅掉白族的心思了。
人命如草芥,便是如此吧,卻不曾知,這個男子過的如此辛苦。
誰在人中戲,誰是戲中人,風華絕代,到頭來不過青磚枯墳。
王爺給了他無數的寵愛,卻沒有給他自保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