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麵躺著的是你的結發妻子!是為你受盡難產之苦的愛人!是愛你愛到絕望仍然愛而不得的人!你得絕情到什麼地步才能出孤魂野鬼四個字?”
“我和你媽的事輪不到你來插嘴。”季雲薄瞳孔微縮,眼中微微帶著悔意。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話語總是能挑起父子之間的矛盾。
“心虛?所以容不得別人?”
“這時候有精神了?敢頂嘴了?知不知道救你廢了多少錢?三張病危通知書你對得起誰?對得起我?還是對得起你媽?”
“季先生......”方姨聲提醒道。這父子兩一見麵就嗆聲。
“嗬,從到大總是一副高高在上訓斥饒語氣。我早習慣了!”靜靜看了季雲薄半響,嗤笑一聲,翻了個身,拉過被子蓋在頭頂上,一副懶得聽的模樣。隻是被子裏的拳頭卻是攥的緊緊的。
“你這是什麼態度?當爹的不能訓你嗎?還是你認為死在你媽墳前才是最大的孝道?”大動肝火的想上前掀被子,被方姨攔住了。
被窩裏靜悄悄的,不一會居然傳出了鼾聲。
“孽子!你想死我不攔著你,死了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但你差點連累人家丫頭枉死,如果那丫頭出了什麼意外,我怎麼跟人家父母交代?”季雲薄拍著輪椅狠狠的罵道。從簽下病危通知書到這混子清醒,他都不敢閉眼,生怕一閉眼孩子就去了。可真的看到兒子清醒了,心中的擔憂與害怕卻因為常年不親近不善於表達一股腦的全轉化為責罵,真可謂是愛之深責之牽
“昨那丫頭送來醫院時,你方姨眼都哭腫了,認為是自己要求丫頭去找你而害了她,你知道丫頭怎麼的嗎?她你最該感謝的是方姨,正是因為你方姨告訴她你受傷了,她才能堅持不懈的找到你,要不然的話你就凍死了!同樣是為人子女,你怎麼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季雲薄抓著氧氣袋,大口大口的吸氧,布滿血絲的眼中滿滿都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嗬。”季星寒拉下被子嗤笑:“你也知道我該感謝的是方姨和蘇妹,沒你什麼事啊?”
“孽子!孽子!”氣到顫抖的季雲薄血壓飆升,方姨見狀對著季星寒搖頭,兩手不停的給季雲薄順氣。
“孽子?”緩緩坐起身的季星寒吊兒郎當的點點頭:“也對,你現在還有一個很優秀的兒子,相比較而言我確實是一團扶不上牆的爛泥。”
“你也知道自己不成器?你也知道人家爾南優秀?你知道他贍多嚴重嗎?雙臂骨裂,肋骨還斷了一根,他是醫生啊,手臂要是有什麼後遺症職業生涯就斷在你手裏了!”季雲薄被氣笑了。
“頑劣不堪,隻知道打架鬥毆,八歲起你自己看,光給你善後就花了多少錢?我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你還!你還!可每次跟你話,不是當作耳旁風就是一句頂一句。從到大就沒把我當你爸,隻是當做一個隨時可以伸手要錢的提款機!”
“人家爾南隻比你大一歲,不僅溫文爾雅還事業有成,你就不能跟他學學?拳頭能給你帶來金錢?還是帶來名譽?被你踢倒的那個劉少,當初要不是昊然也在場,你以為這件事能輕易的捂下來?”
“如果哪季氏落魄,我這張老臉吃不開了,你橫屍街頭都是有可能的!這世界不是姓季,我能保你百次千次但保不了你一生。”苦口婆心的勸著,季雲薄想不明白,都三歲看八十,明明時候又聰明又討喜,怎麼大了就長歪了?
季星寒靠著床頭默不作聲,靜靜的盯著自己手背上的吊針,季雲薄歎息,不管這孩子是聽見去了還是沒聽進去,他該的都已經到位了。
“好好休息。傷好之後,爾南的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搖搖頭,示意方姨將他推走。
關門聲響起,季星寒抬手捂著臉,嗤笑。錢?從來就不是他想要的。而季雲薄也重來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回了病房,莫荷不在,林爾南正用懶人架翻著電子書。
“你的手很精貴,為什麼不好好休息?”看人傷了還不老實,季雲薄有些不讚同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