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心碎之時,隻望你在(1 / 3)

華錄山,潼峰,九冰宮。

她拖著一身疲敝,一臉蒼白地回來。

走路都沒有聲音,也沒有任何要與風七辭打招呼的意思,直直地便要往自己的房中而去。

風七辭看見她這副模樣,眉間一蹙,甚感心疼,上前輕輕拉住她,問道,“四兒,可好些了?”

塗山仙夙轉頭看向他,風七辭明顯就看到她這欠缺休息又傷心過度的模樣,美麗的臉龐上沒有血色,眼睛也是腫得厲害,上下打量著她,心裏咯噔一番,倍感心疼。

“師尊,小願已經沒了,您是知道的,對嗎?”

風七辭點了點頭,也摸了摸她的腦袋,關切道,“知道你傷心,所以為師才沒有去找你,怕你看到為師會更加難過。”

塗山仙夙隻是搖頭,“師尊是弟子的支柱,和病老師父一樣,況且小願的死,和您一點關係都沒有。”

“畢竟也是我,把你最後陪伴他的時光給剝奪了。”

塗山仙夙低下了頭,道,“師尊,弟子想去休息,想要洗漱,然後想做一羹梨花羹去給小願送行,師尊可準許?”

風七辭放開了她,也道,“切莫因為傷心,而讓自己也跟著受罪,你的靈獸,斷然也不想你抱恙,知道嗎?”

塗山仙夙點頭應下,便朝著自己的房間而去,沒有靈魂地,輕輕地掩上了門,然後便也沒有動靜了。

風七辭看著她方才的背影,那麼孤寂的感覺,是第一次在這個徒徒弟身上感覺出來,看來,是真的很傷心。

眸光,又一次冷了下來,因為塗山仙夙而暖,也因為塗山仙夙而寒,再一次,他覺得當初留下來的禍根,已然是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想要傷害的不止是華錄上的弟子,還有整個華錄上下,有野心,這仇,怕是要徹底了結了,才會讓華錄有安寧的日子可以過。

今天病老親自幫小願超度,替他祈福,作為一隻靈獸而已,這也是無上的榮耀了,病老把他的遺體羽化掉,向著華錄的長空翱翔,沒有束縛,沒有任何人在牽引著他,讓他可以自由地在長空中盤旋著,駐足看著這座他最後的歸屬,塗山仙夙所要守護的華錄。

塗山仙夙不想去看,所以便早早回了九冰宮。

她不想要看到小願羽化那一幕,她隻想要小願那最後的模樣在這裏真的成為最後就好了,不要有太多的記憶讓她在此刻留住,她心裏麵的小願,永遠都是長不大的,也是可愛的,讓人憐惜的。

坐在梳妝台前,看著手裏的半成品,這朵梨花雖然不完整,但不得不承認,這是她這幾百年來,見過的最美的梨花。

淚水不再,但是心裏還是在流血,痛失小願給她帶來的瘡疤,或許已經抹不掉了,而隻會留下觸目驚心的傷痕。

“小願,宮姐姐這就去給你做梨花羹,去西岸,給你送行,好嗎?”

九冰宮的廚房自從上次塗山仙夙說要幫忙料理之後,便多了好多的食材和調料,專門給塗山仙夙用來做梨花羹,可是現在,第一次覺得,原來做梨花羹,也會這麼苦澀。

她在裏麵安靜地忙活了許久,因為實在太認真,連著外麵有人在看著她她都沒有察覺。

“七辭,你說她這樣,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現象出現啊?”令狐昭也是出於關心,對塗山仙夙也是照料至極,雖然方式不一樣,但還是對她這位小師侄,充滿了憐惜之意。

風七辭冷冷地看著她的身影來回走動著,卻也沒說什麼話,隻是看著。

“別不說話啊,要是小師侄出了什麼事,那到最後,你和病老不都虧了?”

“不會出事。”他鎮定又堅定道。

“為什麼?你都要她再引血了,還不怕她出事?現在又傷心成這樣,你說說能不出事嗎?”

風七辭轉頭看了他一眼,便冷冷道,“我會護她周全,不管是大戰還是其他,所以你不要在這裏說這些風涼話。”

“哦。”令狐昭哼了哼,也道,“那就說說正事兒。”

風七辭看了他一眼,然後也是一副心領神會的模樣,離開這廚房,和他一起邊走邊交談著。

“讓你觀察安粵的動作,如何了?”

“也差不多,可是我沒想到的是,竟然可以做到這麼厲害,要是調動些人馬的話,肯定會有蛛絲馬跡,而且也應該要有些什麼大的動靜才對,可是我派人暗中盯著,卻也沒什麼發現。”

聽著令狐昭的話,風七辭也覺得事情還不是自己料想中的那樣。

“所以在我看來,八成他們也是想要出其不意,我們都知道該來的總會來,所以加強了防備,可是誰知道會是怎麼樣呢?”令狐昭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

風七辭看著他這模樣,也沒有表示什麼,隻是道,“新鷹隱匿這麼多年,不過就是為了來華錄報這個千年大仇,他的目標會是我也會是病老,就怕到時候會是病老的......”

令狐昭也意識到了什麼,驚異道,“要是真的是,那小師侄......”他本來說話挺大聲的,可是當發現他們還離那廚房不遠時,便放低了音量,“小師侄重情重義,一隻靈寵去世了她也傷心至此,要是到時候病老再有什麼變故,那不就徹底完了?”

風七辭雖然很不想聽到令狐昭這直來直往的話,可是卻也得承認實在是有些道理,塗山仙夙用情很深,似乎是個一托付,一信任,一有真心,便會傾盡所有去對待,不管是朋友,親人,還是他這個師尊......

“小願中的毒,肯定是安粵裏的棋子在湧動著,可是藏得深,我們要察覺,真的很難,華錄弟子上萬,地方又大,隻在藥醫館裏的人查或許會簡單些,可是藥醫館裏那些除了病老和棋竟,沒有幾個可以有些本領,不過都是藥童和雜役。”

風七辭的眸光暗了暗,搖頭道,“不一定,越是弱勢的人,就越是可疑,因為他才會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

“嘶~”令狐昭琢磨了一下,便想了想,“那這藥醫館裏的,還有誰能這樣呢?”

“我不得不懷疑,徭簾鉤。”

令狐昭像是恍然大悟,折扇一拍,便道,“那家夥?好像還真是有這個可能,因為他很討厭華錄啊,而且成天擺著個臭臉......”

“當年救他的,或許就是新鷹。”

令狐昭嚴肅地蹙眉,“你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