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冷不丁跌坐在凳子上。這下要壞事了!要杜氏真的是權貴之家出來的,自家就惹大禍了!
卞多壽這頭帶著人趕緊采買了許多貴重之物,帶上卞滿福,去客棧想找杜氏道歉。
卞多壽看來,杜氏必定和二十年前的那個丁家婦人一般,是權貴人家遺落在外的閨女。
自家看走了眼,一直當她是杜老頭親生的閨女!杜老頭也真是對自己瞞得緊,害得他一直以為這是他的親閨女!
若是早知道是權貴人家的閨女,他不得好吃好喝的供著!
嗨!
現在說什麼也晚了,隻好盡力挽救。
希望不會太遲。
當年丁家一門滅門的事情一幕幕閃現在他的眼前,卞多壽驚惶極了。
容逸等人自然沒有見卞多壽和卞滿福。
杜氏更加不願意見,她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哪裏還會去見他們。
不過此時,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最終萬小虎還是講她說服了。眼見病情也差不多了,小小給了他們夫妻一些銀錢,將他們安頓好了。
此刻兩人正在萬小虎的娘的主持下,進行簡單的成親儀式。
對於遠在客棧發生的事情,兩人壓根兒就不知情。
容逸和小小緊跟著也過來喝了一杯喜酒,送上一些禮品,隨後簡單吃了一餐,回了客棧。
“如何?”
容一緩緩稟報,“卞多壽不死心,在咱們這兒等了許久,不過後麵不知為何,又急匆匆離去了,想是那些鋪子支持不住了的緣故。”
進貨來源被切斷,之前進的貨也不多,最近更是無一個客人。
卞家是個大家,流動資金龐大,這一下子就斷了,可想而知,得補多大的漏洞。
卞多壽將家裏的存銀拿出來,去疏通關係,然而都打了水漂。
現在所有的生意都癱瘓了。
許多人家又不知道從哪裏知曉,之前與他們合作的卞家居然暗地裏對他們做了不少小動作,或者陰暗的事情,那些人原本隻是想著暫時不與卞家合作,結果後麵短期都變為鐵了心不再與卞家合作。
卞多壽傻眼了。
若是那些人肯合作,他也有銀子,即便支撐上個一兩個月,也不是問題,頂多動了筋骨傷了身,緩緩恢複就是。
但他的合作來源全部被切斷了,卻是絲毫希望也無的。
就剩下一些庫存沒人要,換不到銀錢,上下出口都被堵住了。
偏偏他還花了不少銀錢去疏通關係,結果還打了水漂。
卞多壽癱坐在地上,兩眼無神。
他的供貨來源已經徹底切斷了,即便生意恢複了,他也進不到貨。而且他現在手頭上能夠拿出來進貨的銀錢,還真是少的可憐。
更別提更主要的是,那些客人說不定再也不會到卞家的商鋪買任何東西。
店鋪裏的東西放久了也會壞。
他卞家,相當於完了。
不!還有希望!
卞家是他好不容易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現在可不能認輸!一旦他都已經放棄了,卞家就真的沒救了。
“來人!”他忽然從地上爬起來,在自家兒子和卞夫人,以及姨娘們不解的眼神下,鄭重地拍了拍身上興許不怎麼存在的灰塵。
“老爺!請吩咐!”
“替我準備一套破舊的衣裳,還有荊棘條!我要上門負荊請罪!還有,滿福,你也跟我一樣,還不趕緊去準備!”
下人雖然吃驚,但還是點了點頭,“是!老爺!”
既然之前帶著東西去不行,說明不夠誠意。尤其若是對方氏權貴之家,那麼必定不差他給的那點子禮物。
仔細想想還是心意比較重要。
既然是他們卞家犯下的錯,他和兒子一起去負荊請罪,那些人該消消氣了吧。
更何況,人不是沒事兒嗎,都說見到他們母女二人了,好端端的。
說明當時打的不是很嚴重,否則性命早丟了。
既然不是很嚴重,若是他們這番有誠意前去,說不定能博取好感。
多個有權有勢的親家,總好過多個仇人!
卞家現如今的情形,也由不得他多做其他猜想,隻能這般做了。
小小看到兩人穿著一身破舊的衣裳,身上還被荊棘藤條紮得血淋淋,倒也對卞多壽和卞滿福多了一絲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