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調虎離山钜子中計 借刀殺人李牧受冤(2 / 3)

“關於加封大典之事,郭者令,你就安排去辦吧。”

“是,大王。”那郭開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隻是見那形勢已經木已沉舟,便也不好多說,隻得就此作罷。

而在此時的李府後廂房之內,墨家的钜子腹正專心致誌的聽自己的大弟子天乾向自己彙報那彙英坊之行。

“師父,此次弟子前往孟師叔的彙英坊,確然發生了不少怪異之事。”

“哦,你且細細道來。”

“在此之前,弟子有一問不知當問不當問。”

“你有何疑問盡管說吧。”

“弟子想問師父關於那《八龍神策》之事是否屬實?”

钜子腹聽到那《八龍神策》四個字,臉色倏然變得嚴肅起來,而後緩緩而道:“此事你孟師叔是否已全部告知於你?”

天乾不曾回話,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不錯,《八龍神策》確有其事,隻是因為事關重大,師父從未向你們之中任何一人提起過,如今既然你孟師叔已然告知於你,我便也不再隱瞞了。《八龍神策》乃墨家獨門精髓所在,當年諸子百家劍仙峰論戰之時,墨家以一門絕技技壓群芳,之後祖師爺便將各門各派的破解之法用墨家獨有的招術破解之後記載了下來,於是便留下了這《八龍神策》。多少年來,不止墨家內部有動機不純者對它覬覦多時,別的門派的奸邪小人更是對此虎視眈眈,不過因為此秘籍保存謹慎,一直沒有被泄露出去。然則,如今既然江湖再現殺機,為師隻怕有人對此打起了主意,引起江湖再生事端。”

“師父的判斷看來是對的,那日弟子前往孟師叔處,道明來意之後,師叔全然領會了師父你的心思,隻是引領我去取那九齒靈匙之時,卻發現那靈匙完好無損的保存在師叔的枕榻之中,但是師叔一直妥善保存的《大取》卻遭人異動…”

“等等,你說《大取》已經被人動過手腳了?”那钜子腹聽到這裏,急忙插話道。

“不錯,弟子也是根據地上那藏有《大取》的古缽所留下的新舊兩道印記推斷得知。”

“若如此,看來這白虎戰獸重現江湖果然不是公輸家那邊出的問題,而果真是我墨家自身遭人暗算了。”

“弟子也是正有此推測,師父,弟子還有一事,希望師父你聽聞之後莫要悲傷。”天乾

“卻是何事?莫不是你孟師叔出事了?”那钜子腹聽到那悲傷二字,便心生了此不祥的念頭。

“正…是。”天乾一邊答話著,一邊哽咽了一下,緩緩而道,“我和孟師叔正猜測是何人動了那《大取》,不想遭一黑影偷襲,孟師叔力敵不過,死於那黑影手下,那黑影搶了《大取》便快速離了去,弟子亦不敢耽擱,一路馬不停蹄前來報信。”

“哎,”钜子腹聞聽此噩耗,長歎了一口氣,悲慟而道,“想當年墨家內亂,孟師叔與眾長老拚了自己的性命保下了這墨家基業,想不到如今竟然就這樣先走一步了,實乃墨門不幸啊。”

“師父不必過於悲傷,生死有命,隻是那黑影武功極高,我的天罡淩雲扇與孟師叔的蛇影杖法皆不能敵,師叔才丟了性命。”

“你孟師叔的蛇影杖法雖說不是天下無敵的,但是在江湖之中能克其者亦寥寥無幾,想不到救這麼輕易地薨於他人之手,看來對手的來路確實可怕啊,”钜子腹說罷,臉色隨即變得凝重起來,“你方才說那黑影取了《大取》便離去了?”

“正是。”

“看來對手的來意不是要取你孟師叔的性命,而是旨在這《八龍神策》之上,不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墨家其他幾位長老亦必然有難,而且我派巽風去會見各坊長老已久,至今都沒有回音,我怕他也遭橫禍,事不宜遲,離此地最近的便是韓地的飛仙坊,你速隨我去麵見飛仙坊聶龍聶師叔。”

“弟子遵命。”

“雷震,你山艮師兄身負重傷,至今未痊愈,你與八妹兌澤在此處好好照顧你山艮師兄,順便協助李大將軍,若有緊急情況,可用叱雷令傳命弟子,傳話於我。”

“是,師父。”

“師父,我也想和你們一起去飛仙坊。”那兌澤也是個閑不住的人,要她單獨留下來,況且,那荊無涯便是在韓地境內的機關塚地,說不定此去還能有緣碰上。

“丫頭,此去飛仙坊凶險萬分,你老老實實留在趙國,協助你雷震師兄,等師父和大師兄回來,此事不得再議。”钜子腹當然不能讓兌澤冒這個險,畢竟,他一向最疼愛的便是個丫頭。

“那好吧,師父。”那兌澤見師父態度如此堅決,便不好再插話,隻得應允。

钜子腹見一切業已安排妥帖,便簡單收拾了行裝,與那天氣一同上路了。然則還未出門,卻聽得門外一聲哈哈大笑,李牧、司馬尚等人滿臉喜氣,一擁而入。

“軍師,今日正是鴻運當頭,你猜猜看我等今日碰上啥好事了?”那李牧自然不知道那墨家發生了重大的變故,他隻知道如今可以一掃那當朝敗類,正道可以重掌天下,這自然是千古喜事。

钜子腹聽那李牧等人如此神色,再看那一旁的司馬尚不斷地朝自己使眼色,猜的必是與自己有關,然則究竟是何喜事,仍然是一頭霧水,於是故作試探道:“將軍口中的好事,莫非與在下有關?”

那李牧一聽這話,有些驚訝道:“軍師你神機妙算,真乃神人也,此事正是於你相關!”

“嗬嗬,我哪裏是什麼神人,隻是剛才有人已暗中向我透露了幾許罷了。”钜子腹隨即也哈哈大笑起來。

李牧聽了此話,隨即轉過頭去,看得那司馬尚故作鎮定,知道是他暗中傳遞了消息,便故意打趣道:“看來腹兄你這國相還沒加封,就有人開始急著阿諛奉承選邊站隊拉。”

“大將軍,末將自然不敢。”司馬尚終究按捺不住了,急忙出來為自己澄清道。

“嗬嗬,大將軍多慮了,司馬將軍一心為大將軍馬首是瞻,又怎會‘選邊站隊’呢?”钜子腹也出來幫忙澄清原委。

“看看看,你二位是不打自招了。”

這钜子腹和司馬尚頓時反應過來是中了李牧的拋磚引玉之計了,隨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即三人均已心領神會,異口同聲的哈哈大笑起來。

待那三人笑罷,钜子腹隨即又有了些疑問來:“將軍剛才說什麼加封國相的事宜,不知是何事?”

“哦,哈哈,差點正事給忘了,”那李牧笑著,便急忙將事情向钜子腹一一述說,“今日早朝我等奏請大王加封軍師你國相之位,恰逢那奸人郭開百般阻撓,哪知我等搬出軍師你力退秦賊之功,大王二話沒說,準奏了!”

那李牧雖笑的歡快,然則此時钜子腹卻不由得心生一絲焦慮,緩緩而道:“這國相之位非同尋常,本當是朝中頗具威望之人能當此重任,如今將軍你貿然將此重要之職奏請與我,怕是要惹惱了那郭開一黨,對將軍不利啊。”

“正是因為此職位事關重大,我等才奏請王上將此重任托付於可靠之人,若是落入奸人之手,恐怕後果不堪設想,況且如今你我大退秦賊,王上對我等更加倚重,諒他郭開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

“話雖這麼說,將軍還是小心為上。”

“軍師不必多慮,盡心當好你這國相之職便是,以後趙國的生死存亡便係於你我肩頭之上了。”

“將軍如此看重在下,在下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那钜子腹聽罷李牧如此之說,頓時感到自己身負的責任重大,便抱拳作揖,表明心誌。

“軍師如此便是見外了,”李牧順手扶起钜子腹,緩緩而道,“那加封大典不日便將舉行,軍師且做好準備。”

钜子腹一聽此言,頓時有些犯愁,畢竟這墨家所遭遇之事也非同小可,於是也不得不向李牧道明:“將軍,實不相瞞,我墨家如今遭逢事端,墨家長老孟無形慘遭奸人毒手,他所掌管的墨家秘籍業已失蹤,身為一派之主,對此自然義不容辭,所以……”

“哦,竟有此等事情?”那李牧聽了钜子腹之言,也甚為驚訝,隨即安慰钜子腹道,“軍師不必擔心,墨家之事向來以正義為道,墨家之事便是江湖大事,軍師大可放心去辦,本將在此恭候軍師歸來。”

“多謝將軍體恤,在下一旦查清楚此事便即刻與將軍彙合,共商國事,以拒秦軍橫掃天下的野心。”

“有軍師這番話,本將就算將來一起與軍師戰死沙場,便也死而無憾了,軍師但請放心前去,一路多加保重。”李牧聽了此話,頓時肅然起敬,雖對那钜子腹的離去依依不舍,然則千言萬語難道依依惜別之情,生為男兒大丈夫,也懂得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的道理,故而唯有一句保重寄托此情義。

“將軍也要多多保重,多多提防朝中小人。”钜子腹也深知李牧的心思,他二人自出江湖以來,便是誌同道合之人,一直惺惺相惜,如今就此作別也是有無限的不舍之情,然則天下之事需有大小之分,他也深信他日他二人必有再相逢之時,可也許誰也不會料到,今日之別可能就成了他二人有生之年的最後一別。

黑風之夜,多少有點讓人心涼,可這會兒邯鄲城吹起的風,恐怕不止是讓某些人心涼,也許更多的,是帶著恨意的。而這個人,自然便是失了寵的當朝大宦官郭開。

也許沒有人知道,在那李牧、钜子腹出現之前,他有多麼的風光,從朝上到朝下,無一不要看他的臉色行事,他決定的事情,便就等於是聖諭,文武百官莫有敢於與之相抗。趙國郡守薛瑾因不滿其賦稅過重,上本參奏彈劾他,卻被他反誣薛瑾中飽私囊,最後那薛瑾落得了個滿門抄斬的下場。而那時,再加上廉頗被迫離職,李牧被遠調塞北,從此,趙國朝政便變得更加黑暗,那郭開便成了趙遷的寵臣,由此權傾朝野,一手遮天。那趙國國相過世之後,趙國國相一職由此空缺,但凡內政之事,均由郭開過目之後才可上報,實際上,他無形之中便成了代國相,而郭開自己,本身對此高位也是覬覦已久,隻是由於自己是個宦官,當朝一直沒有宦官為相的先例,所以趙遷也不敢隨意加封,而對郭開來說,這個職位一直空缺便是等於自己成了國相。可如今,好日子到頭了,不僅自己丟了那國相的威風,而且也在趙王麵前失了寵,如此下去,必然是厄運來襲了。所以,此時的他,便隻好獨自一人在自己的宅邸之中飲酒澆愁,很是不爽。

“郭者令一人在此自斟自飲多時,必是有心事在身吧。”忽而,周圍一道黑影不知何時已在那郭開周圍出現。

“你是何人?竟敢大膽闖入我郭府!”郭開但見那人來路不明,隨即大喝道。

“哈哈哈,郭者令也敢自稱此宅邸為府?趙國國律明文規定宦官不得參政當權,你又何來府邸的稱謂?頂多算個宅邸罷了。”那黑影竟然對那郭開嘲諷了起來。

“此事與你無關,閣下若不識相速速離去,我便就要喊人了。”

“郭者令別這麼著急,如今趙國滿朝已被李牧、钜子腹等人把持,郭者令的當年的風光已是過眼雲煙罷了,如今還是這樣急不可耐,恐怕永無翻身之地了。”

“就算我郭開目前麵臨困境,然則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日必能東山再起!”

“哼哼,郭者令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我都知道,你想東山再起唯有得到趙王的新任,可如今趙遷隻信那李牧等輩,者令不過是一隻待宰的羔羊罷了,如何又能東山再起?!”

那黑影的這番話確實說中了郭開的心病,他自然知道李牧等輩一直以來便是自己的死對頭,這些年他也謀害了不少朝廷的重臣,如今他們重新掌的朝政,自己遲早有一日要落入他們之手,而且不得好死。

“你到底是何人?為何知道如此之多?”郭開此時也開始小心翼翼了起來,他也看得出來,眼前這位不速之客並非等閑之輩。

“我是來助你東山再起之人,隻是看郭者令給不給在下這個麵子了。”

“哼哼,我郭開有滿朝一幹黨羽,如今皆不能助我分毫,你倒是好大的口氣,竟然敢在此口出狂言!”那郭開對那黑影的話明顯持的是懷疑的態度。

“我能不能助你,你看了這東西便知道。”那黑影說罷,嗖地從他手中飛出一個錦盒,直落在了那郭開的酒桌之上。

郭開看了那錦盒一眼,除了有些精致之外,亦毫無特別之處,於是便慢慢打開了那錦盒,當他看到那錦盒之內的物件之時,頓時驚的目瞪口呆,連連失聲道:“你…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的?”

“我如何得到它你不必知曉,重要的是你肯不肯於我合作。”

“你想如何合作?”那郭開見那來人居然有如此重要的東西,頓時有了些意向。

“你隻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其他的事情你一概可以不管。”那黑影似乎對自己的計劃胸有成竹,隻是雙手繞於後背之上,緩緩而道。

“我怎麼知道你所說的可靠不可靠。”那郭開自然是也有些疑慮。

“哼哼,事到如今,你還有的選擇麼?”那黑影果然深諳當今局勢,也深知那郭開為人,話中字字緊逼,絲毫沒有退讓之意。

那郭開也知自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然則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麵前話中帶有威脅的語氣,所以聽了那語氣,心裏自然極為不快,卻又無可奈何,所以隻好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道:“那就勞煩閣下把你的吩咐詳細敘述一番。”

那黑影聽了此話之後,嘴角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於是便將自己的計劃告知郭開,那郭開聽了此毒計之後,也不免有些自愧不如,想來自己把持朝政多年,也算是無所不用其極之人了,但如今麵對那黑影的這般借刀殺人的毒計,自己也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大將軍,七日之後便是中秋佳節,郭者令已命人卜算過,中秋節正好是加封大典的吉日,所以者令已奏明大王,定為那日行加封大禮。”一大早,郭開手下的宦員便來李將軍稟明要事。

“知道了,一切按國典禮製去辦吧。”李牧聽了稟告,隻是輕言了一句。

“禮製已經全部備好,隻是還有一樣東西,還需大將軍親自跑一趟。”

“是何物如此重要,非要本將軍親自走這一趟啊?”

“國相的掌國相印,相印事關重大,為保萬無一失,自古都是大將軍親自護送,再加上钜子腹將軍乃大將軍府上上賓,所以郭者令覺得此重任非大將軍不能擔當,特命小人前來恭請大將軍。”

李牧一聽是國相的掌國相印,自然知道事關重大,別說那郭開如今親自派人前來恭請,就算他不派人來,他也是要親自去的,因為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絲毫不容許那相印有半點差池,來威脅到钜子腹的加封事宜。

“知道了,你且先行一步回去稟報郭者令,說我李牧隨後便到。”

“諾。”

待那宦員走後,李牧便進內府更換大將軍服飾,妻子一邊為李牧更衣,一邊心有不安道:“郭開向來為人陰險狡詐,夫君此去恐會對你不利,不如差人前去叫司馬尚將軍一同前往為好。”

“那郭開鼠輩,向來欺軟怕硬,如今他已失勢,自保還來不及,又怎敢再興風作浪,娘子你不必多慮。”那李牧此刻已是信心滿滿,哪裏還把那郭開放在眼裏,隻一句輕描淡寫便回絕了妻子的好意。

“話雖如此,隻是今早我眼皮一直跳個不停,恐有不利之事發生,夫君還是小心為上。”妻子還是放心不下,再三囑咐李牧要小心行事。

“知道了,我答應你便是。”李牧說罷,便帶了幾個隨從前往那禮製官部去了。

望著丈夫遠去的背影,李牧妻子心裏越來越覺得沒底,忽然她不安的情緒更加強烈了,於是便急忙吩咐了下人:“田香,快去差人通知司馬將軍,說大將軍進宮護相印去了,讓他也跟著跑一趟吧。”

“是,夫人。”那下人答了話,便離去了。

“啊呀,大將軍,您終於來了,老奴在此等候多時了。”那李牧剛到那禮製官部,郭開便急著迎了出來。

“有勞郭者令操辦此事了,本將途中耽擱了些光景,讓者令你久等了,還往者令你見諒。”那李牧也懂得那官場客套,也便隨意寒暄了一番。

“將軍這是哪裏的話,你我同朝為官,都是為大王辦事,又何來操勞之說呢。”那郭開一臉的畢恭畢敬,這客套話也是說的十分在理。

“郭者令既如此明白事理,那本將就不多加贅言了,請問掌國相印現在何處,還請者令請出,我也好迎了。”

“哦,對了對了,光顧著說話了,差點把正事給忘了,”那郭開滿臉的陰陽怪氣,隻聽得他拉扯著嗓子喊道,“來呀,把掌國相印請出來,交由李大將軍護送。”

“諾。”那些宦員們低聲應承著,便畢恭畢敬的用托盤將那相印給呈了上來。

李牧仔細看了看了相印,表麵光澤發散,紋理絲絲入扣,隱隱間透露著一股國相的權力與威望的氣息。他身為大將軍,自然識得那相印的真偽,待他確認無誤之後,便對那郭開說道:“掌國相印已驗畢,剩下的就不勞者令費心了,本將自會護送回府,隻待大王加封大典一到,便行加封之禮。”

“那就不叨擾將軍了,來人呐,將那相印用錦盒封裝,交由大將軍妥善保管。”

“諾。”宦員們將那相印封裝之後,小心翼翼地呈遞給了李牧。

待那李牧接了那掌國相印之後,頓時感到這相印猶如千斤般沉重,他一路上感慨萬千,畢竟在他看來,掌國相印落入钜子腹手中,那朝野的一幹奸黨從此便沒有好日子過了,趙國便可由此欣欣向榮,國盛民強。他又想起當年廉頗老將軍離走之時的重托,如今眼看就要實現了,不由得心中緩緩地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