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從哪裏刮起一道疾風,隻一陣狂掃而過,直將那王翦給帶了去,頓時在那钜子腹跟前消失的無影無蹤。钜子腹轉頭望去,隻見那王翦卻被一人隻一手搭住了肩膀,輕而易舉地從他手中將人救了去。钜子腹知道救那王翦之人是何人,因為這招踐墨隨敵卻是他墨家的看家本領之一。
那人卻正是墨家上任钜子孟勝,別號無邪。如今他從那空相淵之中再次出世,便是猶如那火翼之鳥重生,钜子腹也深知他此番前來插手此事必是為了何種目的,於是他臉上卻不顯現出任何表情,隻抱拳一字一句道:“久違了,孟勝師兄。”
“腹師弟,難得你還記得老夫,”那孟無邪也冷冷答話道,“不過若不是老夫今日親自前來,怕是我這一生便要被你這偽君子蒙蔽在那空相淵之中!”
“孟勝師兄言重了,師兄對我的教誨,我自然銘記於心,隻是不知師叔何出此言汙蔑於我?”钜子腹聽了那孟無邪的言語,心有不解道。
“哼哼,一切事由你心中自有分寸!”
“師兄曾身負墨家钜子大任,受恩於墨家先祖,而你言語卻如此不清不楚,不但中傷了師弟我,現如今還助紂為虐,卻幫著外人企圖剿滅我墨門,他日師兄你又有何麵目去麵對墨家的列祖列宗!”
“哈哈哈,真是笑話,老夫對墨家一向忠心耿耿,從無二心,隻是唯一錯信了人,連累了身邊最為親近之人,如今老夫重出江湖,便是要為她們討個公道!”
“師兄此話何意,還請師兄明言!”
“事已至此,就不用再多有贅言了,今日你我同門之義便就此恩斷義絕,出招吧!”那孟無邪絲毫不願多做解釋,隻一個飛身直撲钜子腹而去。
地坤見那孟無邪來勢洶洶,又見師父全無應戰之意,隻生生的杵在那裏,怕是師父要吃大虧,於是急忙挺身而出,使出一招五嶽相聚,頓時五道氣勁便從四周迅速集結,頃刻間便形成了一堵銅牆鐵壁般的盾牆,阻擋在了他和钜子腹的跟前。
可那孟無邪是何等人物,墨門上任元首是也,此番五嶽相聚,若是對的那青龍、白虎等人,還可以阻擋一時,若是拿來應對孟無邪,難免有些螳臂當車的味道。那孟無邪隻大吼一聲,雙掌之間突然迸發出一道疾風般的氣勁來,那氣勁一閃而出,直將那周圍之人震得後退了一個踉蹌。
隻聽得“嘭”的一聲,那五嶽氣勁所形成的盾牆頃刻間便被震得七零八落,隨後那孟無邪隻稍稍再一運氣,那地坤隻覺得腳下失了重心,一下子便被彈飛了出去。那地坤在半空之中踉踉蹌蹌隻一個勁的倒退,眼見著就要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突然一隻手猶如鷹爪般死死地鎖住了自己的肩頭,地坤頓時感到一股定力從肩頭直往下直至雙腳,而後便穩穩地定在了那地麵之上。
隻是那地坤還驚魂甫定之時,隻聽得钜子腹對那孟無邪抱拳道:“多謝師兄手下留情,師弟代晚輩向師兄賠罪了。”
“哼,老夫此番隻是專門為師弟你而來,今日之事也與晚生後輩無關,我犯不著傷及他們性命。”那孟無邪隻冷冷道。
“既然師兄還在為當年之事耿耿於懷,那麼今日師弟便遂了師兄的心願,再此與師弟做個了斷。”
“如此甚好!”那孟無邪見钜子腹如此說道,隻大喝一聲,直使足了全身內力,一招如影隨形,直撲钜子腹而來。
那钜子腹也不甘示弱,隨手也使出了墨守八式之一的墨守成規,急忙為自己築就一道銅牆鐵壁式的防禦來。他們二人本為同門,所學之術也相差無幾,故而孟無邪便一眼便看出钜子腹所使出的招式,知道墨守成規防守固若金湯,正麵強攻必是兩敗俱傷,於是也便變換了招式,隻輕身一躍,躍到那钜子腹的後方,反手一招回風掃葉,直撲钜子腹後心而來。
钜子腹也早料到孟無邪必定不會以內力強拚,所以也多留了一個心眼,此番忽敢背後一道疾風襲來,此時轉身迎敵業已為時已晚,所以隻得隨心變換墨守八式,隻隨手一轉,那身前的氣勁便如幻影般轉變到了钜子腹的背後,立刻再次為钜子腹重新築起一道屏障,此招如同那墨魚從背後釋放迷霧規避敵襲,故而是墨守八式應變背後襲擊的存元招數之一,稱之為墨魚自蔽。
“好一招墨魚自蔽!”那孟無邪見钜子腹背後瞬間已成防守之勢,知道钜子腹連連又使出了墨家的絕學,此番貿然上前對陣自己討不得半分便宜,隻好趁勢閃到了一邊去。
“師弟把墨守八式運用的如此揮灑自如,著實令老夫大開眼界。”那孟無邪一腳立定於那涯石之上,高聲說道。
“師兄過獎了,墨守八式乃墨家最上乘的武學,隻有墨家钜子方可習得,師兄身為墨家钜子元老,想必意會之處更甚於我。”钜子腹隻站立於一旁,定聲而道。
“嗬嗬,本座也算參詳此絕頂武學多年,也不及師弟如此融會貫通,看來今日孟某不才,須向師弟討教一番,看看我墨家的絕學是否有辱沒先祖!”那孟無邪說罷,便一招引繩削墨直逼钜子腹而去。
钜子腹見孟無邪盛氣淩人,便隨即也使出了墨守八式加以防衛,此二人所使得招數皆為墨門一路所傳,所以對此招數的變幻早已了如指掌,不過也卻有不同的是,雖然二人招數套路同出一轍,然則由於個人對招數的領悟不同,所以側重點也不盡相同。墨守八式雖以禦守為上,然則隨著習武之人的心性不同,禦守也可變換為妙攻。攻守之勢隻在一念之間便可相互轉換,從他二人所出招數來看,钜子腹更側重於守,而孟無邪由於複仇心切,則多偏向於攻,一時間二人鬥的難分難解,仿若兩條蛟龍在那驚濤駭浪之中糾纏互搏,隻是兩龍所掀起的巨浪卻將周圍之人拍出了十丈開外。
正當二人不分伯仲之時,忽而不知從何處鑽出來個身影,直在那驚濤駭浪之中閃現了出來,將周圍之人驚了個目瞪口呆。原來,那钜子腹和孟無邪蛟龍相鬥之時,周圍十丈之內難免會為他二人氣勁所傷,這冷不丁冒出的人影,必是不知其中利害,誤入了這噬人性命的險境之中。
“八妹?”隨著一旁的地坤的一聲驚呼,周圍所有人才發覺原來那誤入險境之人便是那墨家八子之一的兌澤。可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兌澤此番並不是不知道自己身犯險境,而是得見師父遭遇了那莫大的強敵,卻不忍坐視不理,總想憑借自己一番苦心能化解這場危機,盡管她自己也深知希望甚是渺茫,但是作為墨家弟子,她也總算為守護墨家興亡盡了自己的綿薄之力了。
她的突如其來,並沒有讓正在鬥的難分難解的钜子腹和孟無邪感到突然,因為他二人敏銳的洞察力時刻察覺著這周圍所發生的一切。那個閃現出來的身影早已引起了他二人的注意,特別是钜子腹,他一開始便發覺了那個身影便是兌澤,隻是與那孟無邪正在酣戰之中,無暇分心顧及其他,所以一並未曾理睬左右。然則他本以為兌澤隻是不小心闖了進來,可是哪裏知道那兌澤丫頭不但沒有退卻,反而一步步緊逼上前來,這下子不由得讓钜子腹心中一陣驚慌。
钜子腹最為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因為兌澤的舉動同時也引起了孟無邪的注意,雖然孟無邪並不知道眼前這丫頭是何來路,但是本能的感覺讓他能夠判斷這丫頭與那钜子腹有著不一樣的關係。一旦下了這個判斷,他便心中生起了一個邪惡的念頭。本來像他這等有著至尊身份的人,不應該出此下三濫的手段,然則他也深知眼前這位師弟的武學造詣已不在自己之下,如若再這樣糾纏下去,結果依然是個未知之數。可是眼前突然有了這麼一個機會,他斷斷不能就此讓這個絕佳的機會悄悄的溜走。
於是乎,那孟無邪突然反身一轉,一招踐墨隨敵,瞬間化作一道風影直閃向那兌澤而去钜子腹見勢不妙,立刻收起了自己那招畫疆墨守,撤掉了所有的禦守氣勁,也直飛奔那兌澤而去。就在那孟無邪一掌即將擊中那兌澤的一刹那,那钜子腹見自身已經來不及貼身護住那兌澤丫頭,隻得一招規繩矩墨將自己的內力化作禦守護盾從那五丈開外直衝而來,直罩住了兌澤的周圍。可那孟無邪明顯卻是一招聲東擊西之術,隻待那钜子腹使出了全身的內力之後,突然反手一轉,那本衝那兌澤而去的掌風頃刻間便劃破周圍的空隙,猛地朝那钜子腹拍去。
钜子腹方才一招隔空護主已經將自己的內力四散了開去,如同那泄洪之水不得複返,這頃刻之間已是再難聚起,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險招已經全然無了防守之力,隻得硬生生地接了孟無邪這一掌,隻聽得“嘭”一聲,那钜子腹便被那強勁的掌力震飛了出去。雖然钜子腹多年習武,自有元氣護體,然則孟無邪此招卻是如此的凶狠,直把钜子腹的護體元氣打了個魂飛魄散,隻見钜子腹“噗”的一聲,口中猛地噴出一股血汙,便難以再起身站立。
孟無邪見钜子腹已遭受重創,得知自己大仇得報的機會已然成熟,於是便冷冷而道:“師弟,念在你我既為同門的份上,隻要你交出钜子令,退出這钜子之位,我今日便可留你個全屍。”
钜子腹一手捂住劇痛難忍的胸口,一邊喘著粗氣道:“師兄…今日既是衝我而來,便隻管下手便是,師弟隻望你莫…莫要傷及無辜便可,置於钜子令,我斷斷不會交予心懷歹心之輩的。”
“哼,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那就休怪師兄手下無情了!”那孟無邪惡狠狠地說罷,便乘勢再運起氣勁,隻一招毒蛇吐刺,掌風直逼那钜子腹的心脈而來。
钜子腹已是久經風霜之人,一看那孟無邪運招的架勢,便得知此招出招甚是凶猛,但憑自己重傷在身,恐已招架不住,就算能夠僥幸躲開此招,也難防孟無邪的下一招,然則事到如今,隻得強忍住疼痛,徒手運起功力進行招架,死馬當作活馬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