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當然不敢反駁朱由校,連忙把這幾張紙收好,又從另外一個口袋裏掏出幾張紙呈上來。朱由校一愣,“魏伴伴你這是幹什麼?”
“髡人寄信之時也曾將這些夾在信中一齊寄來,”魏忠賢連忙說道,“請皇上過目。”
朱由校有些遲疑地接過這幾張紙,從紙背就能看出,這幾張紙的材質和剛才那幾張是完全一樣的,但是從對麵透過來的光就能看出那麵寫的不是字,而是圖案。他緩緩把這幾張紙打開來,頓時就愣住了,擺在最上麵的那張豁然正是之前魏忠賢所說過的飛鳥,這隻飛鳥飛行在雲間,有兩對翅膀,分別縱向設置在飛鳥的腹部靠前一些的位置。飛鳥的前端有一個看起來似乎是半透明的圓盤,圓盤中心還有一個圓柱狀的小凸起,也不知道是作何用途。飛鳥的兩對翅膀之間有一個凸起的窗子,窗子裏坐著兩個人,坐在前麵的人手中似乎拿著一個錐狀的東西正在看著天空,而坐在後麵的人端著一個奇怪的長管子在往下麵探視。
這隻飛鳥看起來像是鳥一般,但是卻又和鳥截然不同,兩對翅膀且不說他,在尾部卻有一個豎起來向上的尾巴,而同時又有向左右的小尾巴,飛鳥的前胸位置向下有兩根柱子,柱子頂端還裝著輪子,尾部的底端也裝著一個小柱子,頂端也裝著一個輪子。
朱由校對於“魯班的木鳥”可謂垂涎已久,一直以來都希望自己能夠造出一個這樣的飛鳥來,但是卻苦於找不到任何資料,隻是古書中這裏那裏提到了隻言片語罷了,根據這些隻言片語根本就沒有辦法複製出一個飛鳥。剛才聽說中國人已經成功造出了飛鳥,他很興奮,覺得自己隻要看到圖紙就一定能夠打造出來,可是現在他已經看到了圖畫,他的思緒遠比之前沒看到時更加亂成一團麻。從圖上看,這飛鳥的翅膀無論是上麵的還是下麵的,都是一體的,全然不像自己之前想象的那樣如同鳥類一般撲動翅膀,似乎是有什麼在推著或者牽引著這飛鳥在空中翱翔一般。
從這張圖上可以看出,中國人對於這些飛鳥的製造和使用已經到達了非常嫻熟的地步,雖然他不知道前麵坐著的那個人拿著的錐狀物是幹什麼用的,但是後麵坐著的那人手中拿著的長管他卻是可以猜出大致用途——應當是用來觀察遠處的千裏鏡,這東西他宮裏有,還是邁德諾使者進京時獻上的。中國人很明顯正在使用這種飛鳥進行遠距離的偵察任務,看到飛鳥的兩對翅膀之間似乎夾著兩個箱子一般的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作何用途的,但是看上去很像是武朝的火器“一窩蜂”,想必用途也是差不多,通過火箭射擊地麵的敵人。
朱由校腦海裏頓時就冒出了這樣一個畫麵,數百隻這樣的飛鳥在遼東的空中翱翔著,地麵是驚恐的後金騎兵在逃竄,飛鳥俯衝下來,用翅膀上的一窩蜂朝著一群一群的後金騎兵們發射著,一團團的火箭如同火雨一般席卷著奔逃的後金兵,將他們一堆一堆的釘死在遼東的黑土地上。
魏忠賢不由得微微歎了一口氣,他知道皇上此時腦子裏又開始幻想了,便輕輕咳嗽了一聲,把朱由校從發散性幻想中拉了回來,“皇上,若是不同意這群髡人的要求倒也無妨,反正現在山東山西河南多地已經進入冰凍,大軍此刻也無法戰鬥,隻能等到明年開春才能作戰。隻是這銀子……”
“銀子?”朱由校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哪裏的銀子?”魏忠賢不由得再歎了一口氣,“髡人索要膠州灣也是有代價的,您還記得邁德諾人在廣東省租借的晨星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