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血脈遍布辰國,再過幾日各地親戚準備的賀禮應該也都上路了,父親畢竟七十了,怎麼也得大辦一場。”
拗不過易舒百般催促,陳寒露便隨口與她說了些,旋即又瞧了瞧眼前這位易文閣丞相的閨女補充道:“我家老頭子可沒入仕,哥哥弟弟們也隻是回家裏聚一聚,就算易丞相難道這也要管麼?”
“與父親無關,是本宮自己有所打算。”
“妹妹貴為陛下的四妃,庫房裏隨便找一件老頭子也能樂得不行,何必與本宮商討。”
陳寒露有一搭沒一搭地敷衍著易舒,討論她父親大壽,陳寒露對易舒的情況更加好奇......這女人怕不是懷了?
但看上去像又不像。
畢竟換位思考,對她陳寒露有孕那是絕絕對對不可能在查出來之前孤身來到別的嬪妃殿裏的。
更何況易舒的丫鬟還請了太醫來她宮裏——皇帝想孩子都快想瘋了,一得空就找妃子寵幸,去掉那些個忙於朝政的時間幾乎是夜夜上崗,且除了趙雪霽以外皆未留湯藥,若易舒真的再度有孕,沒有哪個太醫膽敢隱瞞。
可是越是這樣,陳寒露就越是疑心,談話之間眼神閃爍,餘光不斷看向易舒的肚子。
正好丫鬟的茶水端了上來,陳寒露正口渴,端起來穩住儀態不斷飲著。
易舒卻絲毫沒有在外飲食的習慣,嫌棄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道:“姐姐上次與本宮說的事情,本宮已考慮好了。”
“什麼?”
陳寒露本來還盯著易舒的肚子呢,可聽她說起上次就來了勁兒,隻差抓住易舒的手與她好好說道說道。
“姐姐同我提議已有一些時日了,自然應該給一個答複。”
“那你...”似是察覺到有些失態,陳寒露身體後仰,斜倚在靠墊上,抬了抬下巴:“妹妹請講。”
“能者居上。”
“原來...”陳寒露的視線再度從易舒的腹部劃過,看向易舒的目光竟帶了些溫柔:“既然妹妹願意,那本宮定不負期待。”
“是嗎,”易舒揉了揉額角:“那便拭目以待。”
易舒並不介意陳寒露怎麼想,更何況她說的都是實話,又堂堂正正把太醫喊來陳寒露麵前就診,已然是仁至義盡。
說起孫元楓這個人,易舒沒有太大的喜歡或者討厭,正如孫元楓平日裏所展現的那樣,像個後宮運行擺設。
但一則是易舒自己的私欲,妄圖站得離皇帝更近些。
二則是孫元楓最近變了些,或因小皇子或因不甘心,總之已經不那麼淡漠了,偏偏外麵的人又都喜歡稱讚帝後少年夫妻……
皇後最近的變化和皇帝愈發喜歡跑去關心小皇子的舉動讓易舒有些不甘心,她少有這樣的感覺——除了因為李思遠。
可這並非一個賢良淑德的嬪妃所為……我不該與父親一般……他不可能認可——恐怕是我太閑了……易舒下意識攥緊手中的絲帕,心悸和難以呼吸的感覺卻絲毫未曾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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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一如既往的毒辣,曬得人頭暈眼花,趙雪霽沒有易舒那樣好的心氣兒,更沒有沈青君那樣的恩寵,好在光華殿並非完全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