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進考場後,郝建仁坐在我的前麵,轉過頭來對我:“譚離歌,別緊張啊,現在傳授你,哥多年的臨床經驗,三長一短選最短, 三短一長選最長。兩長兩短就選B,參差不齊就選D,正確率超過百分之八十。”他一臉自信滿滿,擺出一副專家的姿態來。
剛開始的時候,他和趙欣總是針對我,時間一久,我和班裏其他人的關係也不那麼僵硬了,雖然仍不上什麼話。
郝建仁和羽丘是一對歡喜冤家,老鄭的左右護法。因為他和安羽丘張槐序的關係匪淺,與我也就漸漸熟絡起來。一開始,我還對他開學時的那番奚落耿耿於懷,不過後來,也就漸漸淡忘了。
我考試的時候容易緊張,一緊張,就喜歡用手揉劉海,咬筆頭。
數學的第二道大題,是數列題。
[(n+58)×5–94]÷05-10×n=?
進考場前,張槐序教我,數列題十有八九的人都做不出來,如果想要節省時間爭取高分的話,就盡量把時間花在每個大題的第一題上。
緊張了兩過後,期末考試總算是告一段落了,全身繃緊的細胞,也在最後一門地理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時,一下子鬆懈下來。
“什麼?河西走廊形成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土壤肥沃?嘛呢,逗我呢”羽丘坐在位置上,對著黑板上的答案仰長嘯一聲。
我們地理老師喜歡在考試結束後,讓課代表立刻把答案抄在黑板上校對。
羽丘雖然嘴上對成績不在意,但對答案的時候,勁頭卻十足。前幾,她報名參加了學校的美術藝考,高三的時候就得去外校美術集訓了。
“數列的第二題做出來了嗎?”張槐序用筆尖戳了戳我的後背,問我。
“沒有。你不是,盡量專心攻克第一題嗎?怎麼了嗎?”
他低下頭去,扶了扶黑框眼鏡,淡淡地回答:“沒什麼,分值不大,做不出就算了。”
“鴿子啊,你我這個成績,能考上大學嗎?”羽丘的草稿紙上擺滿了算式,她筋疲力盡地靠在我的肩上,揉揉太陽穴,一臉無奈的樣子。
“你之前不是還,期末考試而已,不用管它嗎?怎麼,你從良了?”
“別提了,還不是因為我報名了美術段考。文化課不過關,美院就得跟我say gd bye了。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啊,誰讓我喜歡畫畫呢,栽了也隻能認命咯”
“好啦,別悲觀了,你不是還要弄元旦晚會嗎?”我拍拍她的腦袋。
羽丘騰地一下子跳起來。
“對哦,還有元旦晚會啊,我都忘了這事兒我該弄點啥呢?你我搞舞台劇行不行?”
“你是為了接近你的沐熙學長吧。”張槐序輕飄飄一句,一語中的。
“張槐序,少兩句會死啊,就你懂我。我不管啊,你們倆,得幫我。”
“我?我不會演戲啊”我一聽要上台,果斷地擺擺手拒絕了。
曾經在舞台上的難堪曆史,讓我懼怕舞台,懼怕明晃晃的聚光燈,即便一切都過去了三年之久,那件事依舊深深烙印在我心中。
“沒事的鴿子,你不願意講話,記不住詞,我可以安排個什麼大樹啊壁爐啊之類的角色給你啊。”羽丘湊到我耳邊,悄聲道,“你去的話,順便還能幫我拉一個張槐序,我就覺得啊,他好像特聽你話。”
“有嗎?”
“有有有,特別有。幫幫忙吧鴿子,我就你這麼一個心腹啊”
我若是再不答應,她估計能在我麵前演一場悲慘的獨角戲。
“好吧,那你盡量別讓我露麵。”
“yes!我就知道我的鴿子最好了。喂,張大人,鴿子都答應出演了,你去不去啊。”
張槐序抬眸看了我一眼,吐出一個字:
“去。”
“你看吧,我就,我們張大人也很疼你的,肯定不忍心讓你一個人在台上孤苦無助”
“等等,你把咱倆都拉上了,和著你不上台啊。”我問道。
在北京呆得一久,我那口杭邦話都不自覺地染上了北京口音
“我?我當然是負責全場的排練啊,燈光啊,道具啊啥的,哎喲我可忙了,就這樣啊老鄭喊我我過去了啊”
“哎”
在我還沒聽清楚她剛了些什麼之前,羽丘就已經跑沒影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