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槐序和郝健仁聊得火熱,我空閑在一旁無事可做,幹脆就在身旁的書架上隨手抽了本書出來。
是《伏尼契手稿》的影印版,多數是我完全看不懂的圖案和文字。從191年到1969年,該手稿的真品一直為伏尼契擁有,而後輾轉於005年被美國耶魯大學圖書館收藏。
這份手稿也被命名為“伏尼契手稿”,是存在於世的最難懂的書之一。
手稿中有體、幻想植物和裸女等奇怪的裝飾圖片,並且以奇特的文字寫成,與任何已知語言都對不起來。
雖然看不懂上麵的內容,但光看那些圖案,便覺得,這個作者,一定是個可愛的人。
陽光灑在書桌上,翻動書頁,揚起一片灰塵,在陽光裏跳躍;窗外影影綽綽,似有微風拂過,書麵上光浮影動。
這樣安寧的時光,仿佛經曆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就在我沉浸其中的時候,桌子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喂”
“喂,是我。”
我的身子就像觸電了一般,驚訝,慌張,不知所措。
“你在圖書館是嗎?能不能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
他的聲音很慌張,話音剛落,就把電話掛斷了,絲毫不給我拒絕的機會。
我本不想去見他的,可那,他臨走前那副慈愛的麵孔忽的就從回憶裏蹦出來,我越是克製自己想起他,那個畫麵就愈發清晰。
或許,是碰上什麼事了,大概又是被債主催著要債,想問問我有沒有錢吧。
“張槐序,我,我出去一下”
他畢竟是我的親生父親,血濃於水,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送死。
“嗯,去吧。”他似乎有些忙,連頭都沒抬一下,便揮揮手,示意我。
圖書館門口,我看到了那個矮矮的身影,大夏的,他裹著破舊的長袖高領風衣,看起來像個神經病。走進了看,他消瘦了很多,連眼窩都深陷了,身上照樣有一股很濃重的煙草味。他正四處東張西望,像個賊。
我吸了一口氣,上前喊了他一聲。
“您好。”
他見到我,眼睛裏都發出光亮來了,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抓著我的胳膊。
我歎了口氣,伸手去掏書包的內兜,準備把錢拿給他。
誰知,他還沒等我開口,忽然從懷裏拿了一大捧錢出來,往我拉開的書包裏塞。
“你在幹嘛!”我驚恐地把書包扔在地上。看他的神色,再結合他的經濟情況,我認定,這筆錢是他偷來的。
“歌,你先拿著,先別問好嗎?你先拿著,我會用手機發短信告訴你的。”
譚耀一邊話,一邊四下張望,仿佛有誰在追殺他似的。
我更加確信這錢來路不明了。
“爸,這錢我不要,你塞給我,我也會交給警察的。”
“歌,你放心,這錢是我開出租掙來的,你拿著,不要待在北京了,去杭州,去找你奶奶,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他著著竟然哭起來了。
這個男人,我隻見過他喝醉酒摔酒瓶,和指著我的鼻子罵我的樣子,我從沒見過他像現在這樣可憐,幾乎要跪倒在我麵前了,眼淚汪汪的。
真的,我實在不相信,他這樣一個從沒為家裏掙過一分錢的懶惰的酒鬼兼賭徒,會在這段時間去開出租車掙錢。
“好吧,我知道了。”
“抓住他!姑娘,幫我們抓住他!”不遠處,一群穿製服的刑警拿著警棍,向我們跑過來。
我知道,他們是來追譚耀的。以前,我也撞見過幾次譚耀因為賭博被警察追趕。我沒有攔譚耀,畢竟,他是我的爸爸。
可這次,譚耀居然很淡定地站起身來,伸出雙手,讓他們將手銬銬在他手上,對他們一聲抱歉。
一個警察走到我麵前,敬了個禮,對我:“姑娘,請問,你是嫌犯的什麼人?”
嫌犯?
“我是他他女兒。”
“是這樣的,您的父親因疲勞駕駛致使一人死亡,目前要被警方看押進行處理。原本他已經跟我們上了警車,忽然就發瘋一樣地跑了出來,請問,您的父親有精神病史嗎?”
“沒,沒有,他很好。”
“哦,好的。那他剛才是否有交給您什麼東西,請交給警方,不然,我們有權利將您帶回警局。”
我如實從書包裏把那筆錢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