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三十之數,還是她往年輕了猜。
裴琰一副就知道裴婠會如此猜的表情,當下笑著搖頭,“錯了,我看他,至多不過雙十之年——”
“二十歲?”裴婠不可置信,“這麼年輕哪有這般身手膽魄?”
裴琰一臉感歎,“所以啊,哪怕今日恩人救的不是我,我也要跟雍王殿下打探一番,這樣的人物,真是叫人心生向往,便隻是同他結交為友也是好的。”
裴婠還是不能相信,“會不會是……此人駐顏有術?所以顯得年輕?”
這一倒是讓裴琰笑了,“若真是如此,那我這自慚形穢之心,到可以淡去三分了!”
話鋒一轉,裴琰道,“你怎派了石竹去青州?石竹見到我,他是來保護我的。”
裴婠眼也不眨的道,“病倒之後噩夢連連,夢裏總是見哥哥受傷,這才派了他去,沒想到哥哥真的受了重傷……可見我這夢是真的。”
裴琰頗疼惜,“真是傻丫頭,不過巧合罷了,夢都是反的……”
兄妹二人了許久私話,等到了夜幕初臨,元氏帶著侍婢們提著食盒如貫而至,裴婠這才算和兄長敘好了重逢之情。
等一家人用了晚膳,又一同給長樂候裴敬原去信,三人你一句我一句,一封信竟然寫了足足七八頁信箋,等寫好了信,又安頓裴琰歇下,母女二人方才離開了竹風院。
裴婠將元氏送回主院,回蘭澤院時,一路走一路想,光知道姓蕭,可底下姓蕭的人不知多少,這要如何去猜呢?
若身份不凡,可大楚王公貴胄皆在京城,哪有哥哥不認識的?
裴婠搖了搖頭,不由更盼雍王早日歸來。
她對這位恩人的感激之心,隻怕比母親元氏更甚,他不僅救了哥哥性命,還讓她可能重蹈悲慘的人生,從重生開始便有了轉折,這輩子,她要將她和整個長樂候府的命運,緊緊攥在自己掌心裏。
這一夜裴婠睡得極是香甜。
之後幾日,裴婠和元氏日日陪著裴琰,而回府靜養之後,裴琰的傷勢也好的頗快。
一轉眼四日過去,雍王終於帶著其餘的青州駐軍將領一起回了京城。
雍王李珣乃是建安帝二子,所有立功者隨他回京受賞。
第二日一早,裴炎派的人還沒出門,聖旨先到了長樂候府,建安帝念裴琰立了大功,著其入禁軍金吾衛當值,領從四品中郎將之職,知道裴琰重傷,又令其修養二月,兩個月之後再入職!
此聖旨一至,長樂候府上下皆榮。
裴婠也頗為欣慰,哥哥不僅沒有戰死,還將平步青雲!
元氏張羅著祭祖賜下以慶賀,裴琰卻已等不及的派龍吟去見雍王。
自龍吟離開,一家三人便都在等,從下午等到晚上,龍吟方才回來。
龍吟鬱悶的稟道,“人沒見到殿下本人,今日殿下府中人多,隻怕是為了青州後續之事忙碌,不過人見到了殿下身邊的近侍常公公,表明來意之後,常公公將人的意思送到了殿下跟前,而後常公公出來,殿下讓人回來,我們馬上就會知道那人是誰了——”
裴琰不可思議道,“沒別的?怎麼就很快知道了?他會來長樂候府?”
龍吟搖頭,“這個不知,常公公也不懂。”
裴琰隻得苦笑,“得……這啞謎打的,如此就真的隻能等了!”
裴婠也頗不甘心,內心很是怨那雍王,然而諸位皇子雖然還算給長樂候府麵子,可畢竟地位仍有懸殊,雍王話已在此,他們不好追纏。
可雍王這個“馬上”卻馬了四都沒動靜。
裴婠和裴琰伸焦急盼著,盼到裴琰都能起身走路了,都沒等來救命恩人,第五日上,忠國公府蕭氏的大管家蕭昌興來了府中。
京城之中王公世族頗多,長樂候算其一,這忠國公府更是大楚開國時的從龍之臣,時至今日,當初跟著太/祖一同打下的也就隻剩他蕭家了。
大抵六十多年前,蕭家的嫡幼女蕭蘭嫁給了裴婠的曾祖裴景謙,因此兩家也有了姻親,而如今的忠國公蕭淳雖然和裴敬原年紀相差不大,卻因這段姻親比長樂候高了一個輩分。
長樂候府正堂之中,蕭昌興恭敬的道,“今日本該是國公爺親來,可侯爺不在府中,世子又在養傷,便隻派了人來,請夫人和世子姐明日過府一聚。”
元氏微訝,“府上明日可是有喜事?”
蕭昌興遲疑一瞬,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見元氏三人都疑問的看著自己,蕭昌興有些難以啟齒似的道,“明日請了素日來往多的親戚們……明……明日是個認親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