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同樣城府萬鈞,同樣有常人難及的膽魄。

“婠婠,你盯著含章做什麼?”

忽然,元氏笑問了一句,裴婠一個激靈,元氏已同蕭惕父子解釋,“前些日子病了一場,今早上出府的時候還無精打采的。”

著又看著裴婠道,“婠婠,不若以茶代酒也敬你表叔一杯?他既救了你哥哥,又是親戚,往後咱們都要多走動才是。”

裴婠聽著“你表叔”三字心肝顫了一下。

她對救哥哥的人感激的五體投地,可她沒想到這個人是蕭惕!

裴婠不想認賊做叔,可當著這麼多人,尤其是蕭惕的麵,她不敢表現異樣。

她端著茶杯起身,沉靜的看向蕭惕,“多謝你救了我哥哥……三叔。”

蕭惕一雙鳳眸望進裴婠眼底,年輕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狠厲,甚至,此刻的蕭惕目光溫潤而深重,看著她時,有種呼之欲出的親厚感。

裴婠疑惑,是因為他與哥哥相識,所以對她如此親和?

蕭惕一錯不錯的看著裴婠,“舉手之勞,不足掛齒……侄女。”

裴婠正將茶杯舉到唇邊,聞言背脊頓時僵住!

不是不以叔侄論嗎!

裴婠恐惶不定,因此沒看見蕭惕眼中一閃而過的野獸般的貪慕。

就在這時,外麵忽起高聲。

“聖旨到——”

“雍王殿下賀禮到——”

廳內頓嘩,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忠國公蕭淳!

蕭淳也驚訝不已,忙帶著人迎了出去。

剛一出門,便見一著蜃龍袍帶伏虎刀的高大男子拿著聖旨走在最前。

當下便有人低聲道,“是皇城司的人!竟然是賀督主的人來傳聖旨,這意義可是非同一般……”

裴綰也第一時間看到了那一襲刺眼的蜃龍袍!

所有人都朝外湧去,唯獨她落在最後。

“恭喜國公爺,聖上有旨,府上三爺此番在青州立了首功,此前雖無功名在身,卻可破例擢其入金吾衛當值,聖上賜三爺從四品中郎將之職,明日便可入大內領腰牌,請三爺出來領旨吧……”

眾人皆驚,沒想到蕭剔竟能一躍成為從四品金吾衛中郎將,雖然裴琰也領了此職,可他乃是長樂侯世子,又有多年軍職在身,入金吾衛是理所應當之事。

蕭剔在眾人豔羨驚疑的目光之中從容領旨,其風骨之沉定凜然,簡直叫人不敢相信他流落在外多年,是在普通人家長大的。

等他起身,跟在皇城司親衛後的一個宦官又上前笑道,“恭喜蕭公子,雍王殿下本欲親來相賀,可今日被留在了大內議事,這才令人前來祝賀……”

這宦官十分恭敬,身後十多人抬著大箱籠,一看便知雍王賀禮之厚。

一時間,蕭剔深受建安帝和雍王看重便成了明明白白的事實,世家貴戚們麵上的鄙薄輕視瞬間藏匿的無影無蹤,而站在後麵的傅氏和胡氏對視一眼,更是且驚且忌。

裴婠心底同樣驚疑不定。

和權勢滔卻又惡名昭彰的皇城司相比,金吾衛可謂正統禁軍,其中軍將也多為世家出身的高門子弟,而多年來,皇城司和金吾衛亦算是明爭暗鬥的死對頭。

裴婠還記得,前世的蕭惕對金吾衛可謂是趕盡殺絕。

而如今,來傳旨的是皇城司,可蕭剔卻入了金吾衛?!

若皇城司是黑,金吾衛便是白,那麼這輩子的蕭剔,還會成為前世那般冷血毒辣的皇城司活閻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