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麵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音，湯匙還在鐺鐺震動，我當然沒打到，粱文樣麵帶錯愕地看著它，“這．．．．．．”“沒什麽，”我伸手將它拿起，“隻是想表達一下我的──”琢磨著該怎麽形容。
“你是想說：不滿？”他問。
“”將湯匙放回身旁，“我可以回答”是“吧。”
“你的不滿應該來自於我的猶豫不定吧！”我挑了挑眉，“是沒錯。本來嘛，讓女孩子傷心就是要不得。”
視線越過筆電，粱文樣的臉上泛起一抹苦笑，“我怎麽說．．．．．．”
“你知道我受不了什麽嗎？８個字，語焉不詳，吞吞吐吐。所以阿，照實說嘍！”
聞言，他的表情變得很俏皮：“好凶。”
“嗬，是沒錯，不好意思哩。”我笑笑，想起了一件事：“那女生，我看過吧？”
睜睜看了我，“你記得？”
“我是記得，大概是比較會認人吧，”順手撥了撥掉在眼前的發絲，“不然，再看見你也不會那麽驚訝了。”一時變得有點靜，他看了看門口，狗兒乖乖坐在原地正對著我們搖尾巴。
一如視野裏找到焦點，收起了遠望的視線與我四目相望，淺藍色的鏡片在如同浴水地眼神裏擾動著波光粼粼。
“快要結束了，是吧？”我打破沉默。
“嗯，”他回過神，“再怎麽說．．．．．．故事都要結束。”
我要怎麽說？循著足跡找到的真相竟讓人如此難受，原諒我，這不是一連串刻意的謊。走吧，一起到那開始與結束的地方，在那花朵繽紛的羊腸小徑裏，屬於你我的故事就要畫下句點。
人生之中有許多巧合，如果不是店員誤送了那杯咖啡，那也許他就不會看見她，那女孩，也大概要與他的故事擦身而過。
“我大概要在這裏待個三天吧。”
“喔？”粱文樣推開玻璃門，清脆的鈴鐺聲響起，伴著歡迎光臨。“為什麽？”
“還不就是迎新，天曉得跑那麽遠有什麽意義？”女孩蹙著眉道。“迎新？”粱文樣回應類似的表情，“會不會太早，現在才剛開學。”
“我們還沒開學啊，倒是新生訓練已經結束了，而且我們係就是習慣早辦──那才叫做”迎新“啊！”
“喔。”隨口應聲著，他們選了個靠窗的位置，ｍｅｎｕ上琳琅滿目，“好多，”她看他，“有沒有什麽推的啊？”
“我沒來過。”
“啊？”
他微笑著聳聳肩，“真的，沒進來過－－隻是有人曾經告訴我這裏的咖啡還不賴。”
“喔．．．．．．”她的視線收回ｍｅｎｕ上，聲音不急不徐地“話說，所謂的”有人“？”“噯──就是個路人經過說的，應該是店長的一般朋友吧。”似乎是自然的，粱文樣傾身捏捏她的臉，戲謔地；“想到哪去啦？”
“哪有阿，而且小女子怎敢褻瀆你粱大爺的深情呢！”粱文樣愣了愣，如同一池攪亂的湖水，“小緹，”他收回了手，“對不起。”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她有一把長如瀑布地烏黑發絲，配上一雙深邃的墨色眼睛，一直以來吸引他的就是那雙眼眸裏的光亮，而今令他感到不安的一樣是那注視。
幽黑的眼眸揪著他，“以前的事早過去了，其實你一直都知道的，不是？老是想過去又能如何？”
粱文樣搖搖頭“你不明白，我搞砸了一堆事，牽連了我爸媽，還有她，她──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她說得堅定，“我知道的。”
“什麽？！”
泛起了一抹微笑，正待開口，“你點的咖啡，小姐。”服務生端正地托著盤子有禮地道。
“抱歉，我們還沒有點。”揮揮手上的紙張，她抱歉地笑笑。
“喔，”對方下意識確認手上的餐單，向他們點了點頭“是我弄錯了，不好意思。”“恩，沒關係。”他急急地轉身，目的地就在斜對角，店麵的角落，桌麵上擱著一台黑色的筆電，主人在專注中抬起頭，有幾秒鍾的時間似乎是望定了他們，他感覺陌生，也十分眼熟，“我看過她。”他對她說，“就是上次跟我介紹這裏的人。”
“是喔。”拉回了視線，對他笑笑，“走吧，文樣。”正說著就站了起來，粱文樣顯得有些驚訝，“有什麽，不過就是個名字。”對他伸出了一隻手。
“別那樣叫我。”烏長的 發絲在他身後悠然飄動，他牽起她離去的樣子，有些霸道而負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