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感情的事(2 / 3)

挑起眉,“這就是你一大早把我吵醒想說的?”

“我,”她看著他,頓了頓,轉過身把原文書放到附近的石階上,動手將脖子上的圍巾解下,“你低頭。”當她把那條鐵灰色的圍巾圈到司馬昊英的頸項上後,他越過她去抄起那本書,無聲地牽拾起她的手,“走吧,吃早餐。”一直到與南宮筱尤分開,司馬昊英都不再問。

秘密。

每個人都有著不希望別人知道的事情,就算是再親的人也有難以相告之處。

“南宮筱尤出門嘍?你今天沒和她一起啊?”

“嗯。”

“是喔,她去哪啊?”稍後清醒的女孩子問。“不知道。”“喔。”就算她聽見了也不會回答,慕容紋君清楚這點,所以她在南宮筱尤關門聲響起後將問句隱去。

可有時候,她卻又渴望著知道所關心的人的全部,但也不知從何時開始,當她的好奇如同水底的汙泥受激起時,他的聲音就要如常地出現著,他說“別管”。

她的確逐漸學會控製一身的好奇,但這究竟是好是壞,她隻知道,午夜夢回,她會想起那天在醫院聽到的,她的在意。

而究竟是真是假,他沒再提,慕容紋君卻從來沒問,似乎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她的在意?大概吧。隻是那也已經在沒有開始前就有了結束──“欸,慕容紋君?”女孩的聲音,“嗯?”然後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喂,學長喔?”

“嗯,你在忙?”赫連嘉英的背景聲有些嘈雜,“沒啊,什麽事?”“喔,那你等一下有課嗎?”

“有啊,10點。”“喔,”停頓了一下,“我,我隻是想問,你要不要來醫院看看碧玉奶奶。”

“啊?她怎麽了?!”

“她,先別問,我可以去載你,因為要10點才開放,要,”“她在加護病房對不對?”慕容紋君著急地打斷他了,“呃,嗯,我是想說要翹課──”

“赫連嘉英,你是還在說什麽廢話,都超過9點半了!”慕容紋君控製不了尾音,她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

“我到停車場等你。”說這句話時,她其實沒有想到,那背景的嘈雜聲代表什麽,但就算遠遠地看見他靠著機車的身影,她也隻是加快走路的速度,“你剛剛就在?”“嗯。”點點頭,他些許苦澀的表情似乎想說些什麽,卻隻有遞出手邊的安全帽。

她沒問──跨上車背,一直到走進醫院,她跟著他,他沒說,她也沒問──隻知道,碧玉這件事對於她是突然地,而當接觸了他的苦澀表情,慕容紋君忽然明白過來──那是個“難”字。

她所發生的,一時間要他解釋清楚,或許太難,與其去整理一個又一個的問號,她決定沉默。

碧玉的蒼白怵目驚心,吞著管子的口微張,皺薄的皮膚懶懶地攤覆在手骨上,一碰到慕容紋君的手就貪婪地吸汲著她的溫度,慕容紋君的蹙眉與反應幾乎是同時,“沒有叫護士給她照燈嗎?”她探著她雙腳的體溫,“沒什麽用,”赫連嘉英撥開碧玉額邊的白發,“是她自己,不打算醒了。”慕容紋君訝異地注視他的冷然。

赫連嘉英望著她的表情,她重新看那張蒼白的臉,複雜延伸的管子,規律的機械聲響,那抹澀然如同一隻手揪起了她的心口,要刺痛起她的雙眼,觸碰的地方要重新回溫,她的聲音如同發冷的顫抖,“什,他們說要什麽時候?”

“星期五,要是在那之前都沒有變化的話。”

“哪會有什麽變化。”要很吃力地才能把話說清楚把含糊不清的淚水吞回眼瞳,“什麽時候拔管根本沒有關係,腦死判定如果下來,那就隻是付靠維生存活的軀殼。”眼淚最後還是掉,沒入了那如同海綿地棉被纖維。

“啊啊,是阿應,來看媽啊?”女人迎麵而來。“恩阿,李阿姨。”“李叔。”江嘉順口遠處走過來的男人打招呼,“去哪?人都來了,中午一起吃飯?”

“嗬,我帶學妹翹課啊,要送人家回去哩!”

“喔喔,那這是慕容紋君嘍。”女人熱情地拉了拉她的手,“謝謝你,你真有心。”

“哪裏,碧玉奶奶對我們很好,來看她是應該的。”女人伸手拭去她臉上殘存的淚痕,要觸動她的心底的一道漣漪。

尤其是笑起來,女人的臉龐像極碧玉。走近的男人生得很英挺,站在女人身旁時,她幾乎可以假設這就是當年他們父母一起時的匹配;“跟媽一樣的壞習慣怎麽都改不了,手來腳來的會嚇到女孩子。”

“別這麽說,不會的。”慕容紋君搖手連連,女人感激的笑笑後故對男人拋了個勝利表情,對方無奈擺擺手,看得出來兩人感情甚好。

“不知道你們要來,不然我們就會早點出來。”赫連嘉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