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杯子甩回漠北麵前,禾雪挑眉,很有些挑釁的意味,“樣兒,要拚酒衝姐姐來!”
漠北當下就黑了臉,好像自己每次碰到她都是不好的狀況。姐姐?她頂多吧,自己比她大上了4歲。這一桌的人也都是平常一起玩樂的朋友,禾雪一番話讓他漠少爺情何以堪?於是漠北倔勁兒也冒了上來,不顧所有人的勸阻要跟禾雪拚個你高我低。偏偏兩人都是牛脾氣,死活不肯認輸,最後就落得一起跑洗手間狂吐的下場,嘴裏卻依然不依不饒地對損。
“我就不明白,你認下輸怎麼了?你一黃花大閨女認輸又不丟人,而且輸給本公子也是長麵子的事情,其他人想跟我喝酒我還不樂意。”漠北完又止不住一陣幹嘔。禾雪卻抬起頭來,用手拍了拍心坎,對著漠北又是有氣無力地“呸”一聲。
典型的歡喜冤家。
白色賓利平穩地在來往川流不息的車輛中穿梭。顧西涼是真喝得有點多了,他扯鬆領帶透氣,最後索性就倒在一旁的阮恩肩膀上眠。阮恩的心止不住漏了一拍,至今為止她看見的,都是他人前光鮮冷靜的一麵,讓人心生懼意,現在才真的像個很普通很普通的男人,她的丈夫。想著丈夫這個單詞,阮恩就紅了臉,回憶婚禮上的細節,才突然發現好像顧家也沒有親人出席,她裝作無意問起,顧西涼也就隨口回答。
“唔,外公暫時聯絡不上。”
至於大哥。
顧西涼的眼睛突然張開,又閉上,如果能不知道,最好永遠瞞下去。
阮恩的腦海裏,一直很清晰地記得那個夜晚,沒有動人的月光,公甚至很不作美的下起了淅瀝的雨。車子在一棟西式的三層洋樓前停下,外表看應該有些年月了,內裏的裝修和格局卻十分現代。顧西涼不喜歡家裏有陌生的味道,所以偌大的房子卻沒有一個傭人。陸成先下車舉傘,阮恩扶著顧西涼,左左右右好不容易走進門,最後肩膀還是被雨淋濕。她紅著臉去脫顧西涼的外套,然後是打底的西裝掛,最後隻剩下一件襯衣。顧西涼隨意動了下,阮恩就將手收回不敢再繼續。僵持半,想著他穿上濕的衣服睡覺應該會不舒服感冒吧?卻忘了自己也還是濕淋的模樣。
兩個人都已經是夫妻了為何還害怕,就算要發生什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嗎?畢竟自己那麼竺定,他就是唯一想要的人。
於是阮恩又試著去解顧西涼襯衣的紐扣,一顆,兩顆,三顆。最後一顆的時候,阮恩手一抖,下秒鍾被人一個翻身壓在下麵,密密麻麻的吻就印上來。
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過後,阮恩素白的指甲陷入顧西涼後肩上的皮膚,她擁抱著眼前的人,那一瞬間,感覺擁有了全世界,仿若一朵注定絢爛的花,等待百年,終於深情綻放。
顧西涼的神誌呈半醒半醉狀態,他看著被自己覆在身下的人的輪廓,抬起手掃去她眉間的碎發,語調溫柔得能掐出水來,阮恩就清楚地聽見了。
他分明叫的是,亦舒。
阮恩起得很早,還不到7點,這是她上大學就習以為常的生物鍾。春日,早晨的陽光並不毒辣,她微微拉開窗簾,晨曦的第一抹光照射進來,投上顧西涼堅毅的臉龐。阮恩就坐在床邊盯著他看,睡態很好,隻是察覺到有人靠近他,便要自不自然往旁邊退,隔出一點距離。就像昨晚,一直背對自己而眠。關好臥室門下樓做早餐,不一會兒顧西涼也跟著下了樓,見了她一怔,隨即好像反應過來什麼,才走過去淡淡地問,“這麼早?”阮恩見他還穿著睡袍,露出鎖骨一大片的皮膚,不禁想起昨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電影慢鏡頭,一幕幕回放,她徹底紅了臉。“吵到你了?對不起啊,我一到時間就自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