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興師問罪(2 / 3)

豐神俊朗,淵渟嶽峙,軒門軍主,氣度之非凡,哪怕在場玄門成員皆是見識匪淺,也極少見過此等風采的年輕人。

王開霽不動聲色地微微搖頭,有軒鐵衣和固鎮城舟親至,方然和那巫禱骨台,想必是絕無幸理了。

這一趟他受托於人,兜兜轉轉,終究可以不負所托。

軒鐵衣麵色極是難看,而他臉色越難看,王開霽心中就越是舒了一口氣。

兩行猙獰黑甲破天尉先踏出天舟,在他們身上,有衝天煞氣撕開靈海,煞氣彼此虯結盤繞,共同將靈海當中的怒濤鎮壓在外。

軒鐵衣便從這兩行破天尉之間,徐徐踏出。

方然與千情穀主所廝殺的那片區域之間,還殘留著血氣和魔氣的一縷餘念,軒鐵衣目光落在那處之時,眼底的煞氣也是一閃而沒。

這點表情的變換,也落到了王開霽的眼中。

上聖書閣執戒尺人安坐在玄門這艘天舟的竹椅當中,甚至有閑心取出來一隻茶壺、一盞茶盅,給自己沏了書閣裏頭炒製的墨茶,看著茶葉在水中如墨色暈開,極是愜意。

方然看著軒鐵衣那比死人強不了多少的臉色,哂笑道:“謔,軒帥,怎麼有閑心思跑到這鬼地方來?”

“鬼地方?”

“鬼地方。”方然點頭,“鳥不拉屎雞不生蛋。一群人剛惡戰了一場,我正要和我們玄門之內最強大的幾位天君之一解釋我為何不殺他。這地方你來幹嘛?”

王開霽飲下一小口茶:“自然是來斬你。”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事實上在靈海當中若是不可以傳音,這說話聲本就不會被外人聽到。

但他卻感覺到,自己這話剛落,軒鐵衣那冰冷的眼神就掃了過來,沒由來令得他背後一寒。

但也僅僅是一寒罷了。

軒鐵衣尊為軒門軍主,亦是下一任軒家家主的人選,地位不可謂不尊崇。但是王開霽在上聖書閣執戒尺,平心而論,卻是與軒鐵衣在軒家的職權不遑多讓。

而他律下三十五凡俗國度,國運文氣都是充沛無比,更是使得他以同境中人看軒鐵衣,亦絲毫不懼。

軒鐵衣無奈對方然道:“我當然是追著你來的。”

方然索性收起了手中距離皇甫蒼鼻子尖隻有三寸的長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反問:“追著我來作甚?看我打架?什麼時候到的?”

“我剛才就已經到了,隻不過借一片靈海遮蔽住了固鎮城舟的動向。”

方然道:“那你剛才怎麼不出手?”

軒鐵衣道:“時機不好。”

“非等我破入衝盈了先打完手頭這架?”

“遠觀此戰,頗多收獲。你的劍意果然強絕,這回我得承認,除非我開純鈞劍所有封鎮,否則純論劍道,我不是你的對手。”

方然毫不客氣:“開了所有封鎮你也不是啊。”

軒鐵衣猛不丁被方然噎了這麼一句,很是尷尬地歎了一口氣。

二人一問一答,言辭間並不怎麼和善,但是偏偏隻打嘴仗不動手。

早已經知道二人情況的巫禱骨台一船人,俱是麵色奇詭,火尊者笑的陰險,因著他遙望一眼王開霽,便已經知曉了這位一路襲殺始作俑者心裏頭是如何想的。

皇甫蒼不再被方然以劍指著,心裏頭殘留著的本來便不多的驚懼,此刻也煙消雲散。

他與王開霽所想一致,且從剛才方然和軒鐵衣對話當中,多少也嗅出來了一絲頗有些爭鋒相對的感覺。

身在衝盈,但皇甫蒼還是對著隻有承意巔峰的軒鐵衣客氣道:“玄門己卯殿暗天君皇甫蒼,見過軒門軒帥。”

實力是一回事,身份地位又是另一回事。

就好比他履任天君,身在衝盈,依舊會蒙王開霽之邀前來一般。

在上聖書閣裏頭的地位,他是不如執戒尺人的,而對崇尚規矩的上聖書閣書生而言,這種聞道先後之別,極是重要。

皇甫蒼問好之後,平視著軒鐵衣,嘴角噙笑。

軒鐵衣目光再寒三分,轉而望向方然:“要我幫你殺他嗎?”

皇甫蒼眼神驟變!

脫口而出:“什麼意思?!”

軒鐵衣與方才和方然對話時判若兩人,寒聲道:“方撫軍身在玄門,應當不方便斬玄門同僚。不過本帥倒是不怕。軒門行伍殺陣,斬過不少衝盈,但衝盈境的陣師,倒是從來未嚐試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