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灼的屋子孫璞玉進去過不少回,但是很少能夠像今日這樣光明正大地仔細瞧。這靠窗擺放的黃花梨鏤空桌案,配上同款靠椅;這牆邊放置的紫檀木長架,架上擺放著些許古董與字畫、書籍;這……孫璞玉最想細細看的是蘇灼的臥榻,奈何在一架山水屏風後頭,隻能看見些許邊角。
蘇灼走到一張四方桌前率先坐下,孫璞玉把托盤擱置在桌上後在蘇灼對麵坐了下來。
“蘇哥哥,你吃點瓜吧。”孫璞玉將瓜盤推到蘇灼麵前,蘇灼拿起一塊咬下,果然甘甜爽口。
“蘇哥哥,你要飲酒嗎?”見蘇灼不語,孫璞玉隻得繼續開口。
蘇灼搖頭道:“不要。”
……
孫璞玉暗罵自己笨,她在屋門口時已經把藥水摻到了酒水中,如今蘇灼不要,她又怎能逼著他喝,這該如何是好?不過孫璞玉一想,這本就是她不願的事,蘇灼不飲那也好,她也就不需要將自己逼上懸崖了。
蘇灼將瓜盤往前推了推,“你吃吧。”他動作剛做出才想起瓜切得太好,恐怕孫璞玉會有些艱難。
蘇灼瞧了屋門一眼,孫璞玉進來時候順手給帶上了,他也瞧不到外頭的色到底有多黑。想了下蘇灼便道:“我去開窗透透氣。”
“不要啊蘇哥哥。”孫璞玉攔住他道:“藍大夫我要少吹風,不然會好得更慢。”
“你這回受傷實話與我、與蘇家脫不了幹係,你心裏可有怨我?”蘇灼又坐了下來,繼續道:“我們相識很早,在我印象中你一直是個聽話、勤勞的姑娘,你放心吧,老夫人與我待你就如同親人般。”
孫璞玉點頭卻道:“蘇哥哥是忘了雙泉洞內的事了吧?”
哪裏想到孫璞玉會提到這個,蘇灼眸子一縮,幹咳一聲便不再言語。他實在不願意糾纏著這個問題,就算孫璞玉受傷了那又怎樣,就能以此來要挾嗎?
蘇灼了解孫璞玉,知道她的為人,但是孫嬤嬤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唯命是從、不懷二心的孫嬤嬤了。
他麵色不好,順手就去拿桌上的酒壺,倒了滿滿一杯酒,而後拿起靠近鼻子聞了聞。
“這是黃酒?”蘇灼不確定,看向孫璞玉。
孫璞玉點點頭,其實這是孫嬤嬤準備的,她壓根不知道是什麼酒,不過蘇灼是那應該就是了,畢竟他的味覺和嗅覺都十分出色。
要孫嬤嬤準備的為什麼是黃酒,一來家中正好有,二麼就是黃酒酸苦辣澀各味都有,就算摻進去的藥水有味道那也絕對嚐不出來。
蘇灼不喜黃酒,隻倒了並沒有喝。
孫璞玉見他有些不悅,不禁開口道:“蘇哥哥,我那日之事其實是想道歉的,我自知身份低下卻敢肖想……是我的不該。”
蘇灼突然起身,他居高臨下瞧著孫璞玉,眼裏有些煩躁又有些無奈,最後看見她臉上的繃帶還是柔了聲音。
“你是蘇家人,就沒人敢看不起,除非是你自己。人和人之間的事情,你不必歸咎到身份地位上,皇上能愛民女,乞丐也能娶富家姐。你現在是這種想法,過段時間就變了,你會發現外麵自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