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陶謙手指著陳到,咬牙切齒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他剛才的想法也正如陳到所說的那樣,先將陳到拿下,再派遣士兵包圍陳到府邸,將劉備他們拿下,自然可以救下陶商和陶應。隻是,按照陳到的說法,他的士兵一旦出現在陳到府邸周圍,陶商和陶應的小命就保不住了,到時候,他陶家也就絕後了。況且,劉備麾下還有數千兵馬,加上關羽和張飛兩個猛將,陶謙也不能保證把劉備留下。到時候,他即便還擔任徐州牧有什麼用,又沒有人可以接他的班。想到這裏,陶謙一臉陰沉,麵色陰晴不定。
似乎看出了陶謙心中的想法,陳到微微一笑,勸說道:“州牧,還有一件事,經過屬下的叔父和叔公的聯絡,徐州境內已有七成的官員決定效力我家主公。一旦主公離開下邳城,這些官員便會打出旗幟,屆時,麵對如此多的反對力量,州牧又憑什麼去抵擋?屬下一人的性命並不足惜,主公乃是人中龍鳳,他日必淩雲天下,州牧又何必負隅頑抗呢?州牧你如今也有六十之齡,年過半百,如今又是重病纏身,又能有幾年好活?難道州牧就要眼睜睜的看著兩位公子喪命,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些年徐州在州牧的治理下,徐州已經日薄西山,猶如昨日黃花,麵對曹操大軍的進攻,幾無半點反手之力,還需要四處求援;徐州的百姓也是深受其害,多少將士戰死沙場,多少家庭生離死別,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州牧你一手造成的?倘若在州牧最初到達徐州之時,徐州還一片欣欣向榮;如今與往日相比,又當如何?倘若一切皆如州牧初上任之時,徐州的官員也不會離心背德,成為反對州牧你的力量。而這一切,也都是州牧你親手造成的,怪不得別人。所以,為了保全兩位公子的性命,為了徐州能夠恢複昔日繁盛,為了天下萬民,還請州牧三思!”
“唉!”
陶謙長歎一聲,頹喪的跌坐在地上,原本已經蒼老的麵容,仿佛又老了幾十歲一般。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陶謙的腦海之中也終於開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發現正如陳到所說的那樣,之所以會發展到今日的地步,也都是他咎由自取。倘若他能夠如他剛上任時那樣英明,徐州又何至於演變成今日這般?他已經年邁,又身患重病,沒有幾年好活了,用他短暫的生命換兩個正值壯年兒子的性命,又哪裏劃不來呢?
“罷了!”
陶謙幽然的長歎一聲,說道:“既然劉備覬覦我徐州,那我便將徐州給他。但是,你們一定要確保我兩個孩兒的性命,否則,即便是玉石俱焚,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那是自然,我家主公之名傳播四海,自然是言而有信之人。”
陳到一聽陶謙願意服軟,自然不會有任何的拒絕,連忙開口答應陶謙的請求。況且,陶謙兩個兒子的無能,對劉備根本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脅。即便陶商和陶應二人知道內情,又有什麼好害怕的?劉備他們早就商議好了,讓劉備能夠順理成章的接手徐州,絲毫影響不了劉備在徐州百姓之間的名聲。當然,天下人也有聰明的,但是,那畢竟是少數,多數的還是一些無知、能夠輕易被愚弄的平民,隻要在這些人的心中,劉備的名聲沒有被破壞,那就足夠了。
次日,陶謙召集徐州官員,在下邳府衙外,宣告自己將卸去徐州牧之職,上表朝廷讓平原相劉備擔任。
“本官擔任徐州牧多年,未能立下寸功,沒能讓百姓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此乃本州牧之過;此前,更是間接引起兗州與徐州之戰,使得眾多將士戰死沙場,多少家庭痛失父子,此亦是本州牧之過。本官自任徐州牧以來,未能建樹,更給徐州百姓帶來禍患,後有平原相劉玄德援助徐州,救我徐州百姓於生死存亡之間。故而,本官感平原相劉玄德之恩德,惟願退位讓賢,上表朝廷允平原相劉玄德為徐州牧,玄德請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