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
嫂夫人突然連聲嬌笑起來,直把“醫不活”笑得心裏發毛,亂了分寸。
寸寸白指從嫂夫人薄如蟬翼的粉色長袖中探出,月光下,白若鮮藕,嫩似筍芽兒,細長圓潤,煞是柔美。
美麗的右手一揮,四指曲握,食指探出,一點“醫不活”的鼻子,她柔聲嗔道:“你真舍得?”
“醫不活”悶聲道:“哼,正因為舍不得,才沒那樣做!”
“做了,你會更後悔!”
話音未落,嫂夫人左手一甩,一道綠光閃電般射向“醫不活”的麵門……
“醫不活”大駭,扭頭閃過,隱約感覺一股陰冷腥臊之氣從鼻尖遊過,甚是瘮人。
啪——
那物墜地,濺起塵沙飛揚。
揚沙蕩塵之際,那物居然在沙地上遊走開來,齟齬而行,赫然就是一條一尺多長的小蛇。
蛇小,翠綠,小指粗細,月光朦朧中,宛若翠玉一般。
般般,它不是翠,也不是玉,而是一條蛇,毒蛇,蛇中惡霸——“綠玲瓏”!
就在“醫不活”看著小蛇膽戰心驚,毛發直立的瞬間,嫂夫人蛇腰扭動,身子躍起,蝴蝶一樣從他頭頂掠過,一聲呼哨,小蛇聞聲盤起,身子一彈,箭一般射出,鑽進她的左手袖口,悠然不見。
“見了大宮主,你自己跟她解釋吧!當心你那未滿月的女兒哦!可別替人家的娃娃去給閻王爺唱歌啊!”
嫂夫人在空中笑道,然後雙足相互踢踏,施展“八步登空”的輕功身法向“酒不沾”逃走的方向追去……
“去見她?”
“醫不活”一聲冷笑,把酒壺揣進懷裏,走到群狼身旁,彎腰逐個查看它們的中毒情況,不禁喃喃自語:我的小主人啊,為了你,我的那些老朋友是死的死,傷的傷,就連這些畜生都為你而亡了,你可一定不能有閃失啊,否則怎對得起我等的用心良苦啊,“酒不沾”啊“酒不沾”,你可一定得保住七宮主這唯一的希望啊……
啊!
啊?
啊——
拚命飛奔的“酒不沾”不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弄傻了,搞懵了,不由自主的“啊”了三回。
回回的意味各不相同。
同樣一個啊字,第一次是驚駭。
——月夜荒漠,若有一頭惡狼突然從沙堆裏竄出來,青麵獠牙的擋在你的麵前,你會怎樣?
第二次是詫異。
——若那狼嘴裏還叼著一張白紙,綠眼直光,木木的盯著你,向你不停的點頭,你會怎樣?
第三次是意外。
——若那狼竟然是你認識的,還一度把它當做朋友,很親密,從來就不害怕它,你會怎樣?
你會怎樣,“酒不沾”就會怎樣。
樣子好似一團紅色火焰突然從地下冒出來的惡狼,赫然正是血狼!
狼有千般,但血狼絕對獨一無二。
它那一身如烈焰,似鮮血的皮毛就是證明。
明明白白,真真切切,血狼擋住了“酒不沾”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