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死去的兒子,霍斯瑉就跟被戳破氣的皮球一樣,更何況就算他想做點什麼,也掙脫不開左驍鐵鉗子一樣堅硬的手。
邱玲給夏微瀾打了幾下,開始想要還手。
夏微瀾可是帶著保鏢的,人家也沒動手,就給拉拔了幾下,邱玲就又挨了好幾巴掌。
地上的霍思危一看爹媽都不好使了,哇哇的哭了,邊哭還邊罵。
罵的很難聽,13歲的男孩子滿嘴器官,老Q這樣自詡風流的老江湖聽了都要臉紅。
不過,很快他就沒了聲兒。
夏微瀾掐著他的脖子,凶狠的雙眼血紅,那要吃人的樣子讓他想到了一個人,霍南丞。
認屍的時候他纏著霍斯瑉帶著他去過,他本來挺高興,霍南丞那王八蛋終於死了,他要去高興高興。
可他看到是一張看不出五官的臉,有一段時間那張血淋漓的臉就出現在他夢裏。
他就更加痛恨還活著的夏微瀾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現在,在夏微瀾的注視下,他像是又回到了那天在太平間,徹骨寒冷,腦子都抽成了一坨兒。
夏微瀾的聲音帶著殺氣的嘶啞著,“你和你的幫凶為什麼要綁架我兒子?”
夏微瀾的問話很有技巧,她沒問你和誰一起綁架的兒子,而是直接誤導霍思危她知道了另外一個人。
果然,霍思危這個蠢孩子在喉嚨裏咕嚕了兩聲,“你們活該,誰讓霍居安要推我舅舅出去當替死鬼?”
邱玲一聽這個就覺得完了,霍思危再犯錯也姓霍,夏微瀾不敢真把他怎麼樣,但邱山就慘了。
“邱山哪裏去了,一瓶的傷是他打的嗎?”
霍思危這個蠢貨給夏微瀾的氣勢嚇到了,他哼唧了兩聲,剛要說話就聽到邱玲喊:“思危,不是舅舅幹的,你不要亂說。”
霍思危再彪悍他也是個孩子,而且智商也不怎麼高。本來邱山一煽動他,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就幹了,現在聽到媽媽這樣說,他也不知道該不該把舅舅供出來了。
他一咬牙,“我舅舅不在這裏,是我帶著幾個哥們兒下的手。夏微瀾,你有種就弄死我。”
老Q對她搖搖頭,夏微瀾立刻懂了,邱山是真沒下手,他利用了霍思危,故意讓他去為自己衝鋒陷陣。
但也不是不能對付邱山,但是要報警是沒法子了。
現在盛世正處在敏感時期,要是自己家再爆出醜聞,肯定會鬧出更大的問題。
夏微瀾轉過身來看著霍斯瑉,“您說,這該怎麼處理?”
雖然看似詢問,但她一臉不能善了的表情。
霍斯瑉很為難,“瀾瀾,你把思危和邱玲都打了,難道還不算完嗎?”
夏微瀾目光落在兒子身上,一瓶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表現出害怕痛苦,隻是目光有些呆。
她太心疼了,要是別的孩子哭兩聲還好些,可她的兒子偏偏連哭都哭不出來。
再看霍斯瑉的時候,她目光裏的溫柔已經不見,“您覺得一瓶受了這麼大的罪,我就打了他們母子兩下就能完了嗎?”
霍斯瑉一副受了莫大冒犯的樣子,“那你想要怎麼辦?”
“你的兒子才13歲,卻敢綁架打人,既然你們管教不好,我就替你們管教。”
邱玲的聲音尖銳的像是被踩到脖子的雞,“你要幹什麼?”
“既然你兒子慣壞了,那就扔到國外去好了,鍛煉個幾年,說不定回來就是精英。”
霍斯瑉有種很不好的感覺,“你要思危出去讀書?去哪裏?”
“好地方,北歐的諾亞學校。”
邱玲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她覺得一定不是好地方,不由得去看霍斯瑉。
霍斯瑉臉色都變了,“不可能,你是想讓思危死嗎?他不能去那裏。”
夏微瀾冷笑,“瞧您說的,那裏哪有學生死掉的?人家是學校,可不是監獄。”
邱玲看到霍斯瑉的反應,再加上聽到監獄這個詞,就明白那不是個好地方,“夏微瀾,你這女人怎麼這麼狠毒?你已經害死了霍家一個兒子,難道還要再害一個嗎?”
聽到這裏,夏微瀾眼裏的怒火更盛,“邱玲,剛才你兒子一口一個野種,說的不是他自己嗎?不要以為他姓霍,就真的是霍家人。”
“你……斯瑉,你看看她,這是要逼死我們母子呀。”
邱玲當然不同意,“不可能,我不會讓你害我兒子。”
夏微瀾一臉的不以為然,她看著霍斯瑉,淡淡的說:“您也可以做個慈祥的父親,隻是——”
微微壓了壓聲音,她譏諷的說:“您密室裏的那些收藏,都還好嗎?我聽說前不久抓住了個倒賣文物的販子,給判了10年還罰款幾個億。”
她一雙圓圓的貓瞳清澈見底,蘊含著絲絲笑意,卻讓霍斯瑉不寒而栗。
他沒忍住嚷了出來,“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的那些東西一大部分來路不正,要是追究起來死罪都能構成了,這個他平日裏連邱玲都不讓她知道,更別說幾個兒子,可夏微瀾怎麼就知道了呢?
其實夏微瀾根本不知道,不過看他的臉色和回答,是知道了。
她曾經研究過霍斯瑉和燕蘭芝的離婚官司,對於他的癖好習慣等都有涉獵,在追查到他有收藏文物這個愛好後,她也曾經想著從這方麵突破。
但官司還沒開始打,她就出了事,卻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用上。
看著霍斯瑉青白不定的臉色,夏微瀾心裏一陣陣暢快。
他不是跟霍思危父子情深嗎?那現在看他願不願意為了別人的兒子犧牲他自己?
邱玲不傻,她看到霍斯瑉的猶豫,就知道兒子危險了。
她拉住霍斯瑉,小聲的哀求,“斯瑉,那個什麼鬼學校一定不是個好地方,你可千萬不要讓思危去呀。他從小就沒離開我過,我怕他被人害了。”